巍峨辉煌的紫禁城经过暴风雨的洗礼,散去几抹浮沉,在仍是乌云压顶的天空下,显得更加的威严肃穆,本来盛放的百花,苦受风吹雨打,飘落一地的落英,满是雨珠的草木增添几分萧疏,映衬着匆匆而来的众臣工面容益发严峻。
“刘大人,您怎么看?”刘吉低声询问身边的吏部侍郎刘?。
刘?举首,沉吟片刻,“此事却不是你我能够指摘的,等到阁老们到后,听听他们如何说吧。”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刘吉诧异,可是看着明显不欲多言的同僚,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询问,轻轻点头称善,二人自此无话。
环视身边窃窃私语的同僚,柯潜委实担心,这事情怎么都透着诡秘,前些时日,大内中并未传出殿下母亲有恙的消息,怎么就突然离世了?
心念辗转,却并未理出任何头绪,不禁有些心焦气躁,正要和身边的同僚打听下消息,只听一声低呼,“万阁老到了!”
柯潜随着众人望向声音来源,透过人群,迎面走来的正是内阁大臣万安。
“见过阁老!”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众位同僚有礼!”万安抱拳回礼。
看了看眼前的众人,万安询问身后的户部尚书杨鼎,“怎么,首辅大人还未到么?”
“是的大人,首辅大人未至。”杨鼎沉声回答。
“众位大人,想必大家已经知晓陛下紧急召唤吾等所为何事,事出突然,还请各位······”万安正要继续往下说,不妨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万大人有何高见?”打量着被截住话头的万安,商辂踱步来到人群中,面色深沉如水。
“这个,这个,老夫能有何高见,一些陈词滥调罢了。”万安看着眼前静肃的内阁首辅,低了音调,讪笑回答。
“哦?老夫刚才过来,看到平日里一向趁波的万大人,很是有高谈阔论旁若无人的境界,听大人此言,老夫深感可惜,可惜啊!”
抚了抚身上的官府,商辂平静开口,语中满是失望的遗憾。
这个老匹夫,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自己随波逐流,趋炎附势,望着身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心中恼怒更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出言辩驳,失了身份,万安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商辂不理会万安的反应,面对眼前的众人,抱拳扬声道,“各位大人,事出突然,大家切莫乱了分寸,切勿胡乱揣测圣意,想来陛下自有分寸,吾等做好自己臣子的本分就是,其他的切莫赘言。”
“是,吾等知晓。”柯潜随同众人躬身称是。
起身顷刻,只见一袭绯袍的怀恩大步而来。
“众位大人,陛下请大家进去。”怀恩和商辂对视一眼,轻微颔首。
“遵旨!”众臣应和,商辂心下略微放松,引着众人鱼贯前进,进入了乾清宫。
到得大殿,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朱见深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陛下!”众人随即起身,分列两旁,各自站定。
“众臣工已经知晓宫中发生之事,此次紧急召见,乃是为了皇子的母亲离世一事,大家商议下这后事该如何料理,各抒己见吧!”语毕,朱见深垂眸看着眼前的众多大臣。
众人相视良久,却无人站出来建言,寂静充斥着有些冷清的大殿。
“陛下,臣以为,**有人离世,自是按照祖宗规矩料理,想来礼部是最清楚不过。”万安出列,刚才的恼怒此刻已是平静下来,打破满室静寂。
礼部尚书邹干看着面无表情的万安,心中腹诽,好一招祸水东引,无奈出列,躬身进言。
“启禀陛下,这**有人离世,按照祖制下葬也就是了,可是此次却是皇子殿下的母亲逝世,在这丧葬规格还有祭祀礼制上微臣却不知如何筹备,还请陛下示意。”
言罢,退回队列,等候皇帝示意。
“陛下,虽说是皇子的母亲逝世,可是其并未有封号,位分又低,过高规格的丧葬只怕与礼不符,还请陛下三思。”
礼部侍郎刘?上前说道,低头的瞬间和万安的目光相撞,不妨看见其面上一闪而逝的浅笑。
听到臣子的进言,朱见深有些为难,阿玉生前受了太多委屈,就连死后多加荣宠竟是不行么?
“阁老,你的意见呢?”低声询问不语的商辂。
“陛下,老臣以为,虽说殿下之母身份低微,但是其含辛茹苦抚育皇子长大,其功劳甚高,理应厚葬;如若只是寻常丧葬了事,岂不是寒了皇子的心,也令天下人侧目?”商辂沉声谏言。
“阁老言之有理,朕深以为然,这样吧,一切丧葬规格与祭祀礼制,在其本身的规格上再加一等,众卿以为如何?”沉吟片刻,朱见深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陛下圣明!”商辂带头躬身行礼。
万安无法,如此一来定是无法随贵妃的意思了,只得一同行礼称是。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请陛下恩准。”商辂起身,继续进言。
“阁老请讲!”没想到还未结束,朱见深示意商辂继续。
“陛下,皇子殿下年幼,骤然失母,必定悲痛万分,从而导致咸阳宫无法安定,还请陛下恩准由司礼监来侍奉殿下,也好管理宫人。”
仍是担忧皇子的安危,商辂将心中所想禀明。由皇帝近侍的司礼监来侍奉皇子,必会安全许多。
脑海中浮现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