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我本不该来的。现在的我看起来,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可怜虫一样!”
理智的回归,虽然解决了接下来可能有的丢脸,但是刚才所作的一切,让现在的安意,被无边无际的自我唾弃淹没。
她脑子里某个地方,却突然冲出一把大锤,横冲直撞起来,愤怒开始要扫除,所有的一切。却怎么也击不碎,刚才丢脸的一切,这越发刺痛了她,于是又大为生气,生自己的气,生黎歌的气,生世间所有人的气。
,但是到底是受了记忆的影响,对于黎歌,还是有一定的好感。
虽然这些好感非常有限。
只混进了一点点真正的柔情,大部分是受到,原本身体混杂的记忆影响,而更多的却是对于自身美貌的过于迷信。
安意起身做回沙发上,仔细琢磨刚才的一幕,她刚才貌似又被拒绝了吧!
虽然这不是她自己的真正的想法,但到底是作为这个身体的新主人,又被别人这样嫌弃的拒绝,安意此时虽然谈不上心灰意冷,但到底有些郁闷。
她颤抖的手落在身旁的茶几上,手指无意中触摸到一只小巧的紫砂杯子。
是谁说过,人生就像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仙府。当我们认为自己跳出一个杯具时,却已经掉进了另外一个杯具。而若你发现你没有跳进另一个杯具……那恭喜你……你掉下茶几了……
而她不就是那个掉下茶几,被淘汰出局的杯具么?
房间里静极了,为了打破这沉寂,她几乎想大叫几声,来发泄心中的挫败。是的,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转移心中的那些,如针扎般的痛。
目光转移,她看到茶几上的杯子,杯具么?摆脱杯具的方式是什么?安意拿起那几只杯子,狠狠地向对面的桌子掷去,可它们只掠过了那张沙发的高靠背,砸到大理石地板上,哗啦几声就摔碎了。
那哗啦的响声,在这静静的房间里,就像抽了几鞭子似的。
摆脱杯具的方式就是掀翻茶几,掀翻茶几后...发现...被扫进撮几...然后和杯具餐具浑然一体..
.安意看着破碎的杯子,不由又想到这句话。
紧接着她怒气突然消失,心中只剩下一阵凄凉。
这时,一阵悠扬的曲调从外面传来,钢琴曲那欢快的节奏,把安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暂时忘却目前糟糕的处境,沉浸在那音乐当中。
她静静地听着,慢慢地闭上双眼,去聆听音乐。只是在听到偶尔几个不谐和音时,蹙紧了眉头,直到一连串不均等节奏,被接二连三的弹出来。
听得安意烦躁不安。到底哪个笨蛋,能把一曲那么悠扬的《致爱丽丝》,弹得像命运交响曲一样。
安意整理下仪容,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前厅,砰的一声把沉重的门关上。
只见大厅里,聚满了宾客,薛佳人一袭黑裙,坐在钢琴旁弹着,从她那被涨的通红的脸蛋上,安意看出,她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制造是噪音,而不是音乐。一直不起眼的她,正因为又一次成功吸引了宾客们的注意,成了宴会的主角,而兴奋不已。
张瑶菁奇怪的笑着,看到安意出来,一把拉过安意。
“你去哪里了啊,正好要找你呢!薛佳人,这个死丫头,又在显摆。安意,等她弹完,你也去吧,随便唱个什么,压住她就行,让那个死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安意举目四望,在看到场上,没有黎歌的身影而松了口气,现在的她经过刚才那一幕,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了。等到明天就好了,到了明天,她一定会有勇气了,明天她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只是今天还不行。安意有些慌乱的想着,飘乱的心思。却再次被薛佳人弹出的错音,招了回来。
“我的天呐!到底是谁鼓动那位大小姐上台的啊?”简直是折磨她的耳朵。
“嘿嘿!”闻言张瑶菁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
“不是吧,妖精!”安意扶住额角。也是,除了妖精,还能有谁,能够激的她下场,要知道薛佳人主修的是美声,虽然水平一般,但相对于她的钢琴水平,还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貌似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咋地,从来不在人前丢脸,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上台献丑。看着张瑶菁笑的一脸狡诈,安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一阵掌声在厅内回响,薛佳人怡然自得的起身鞠躬,走到安意的前面。
“听黎歌说,你已经成为娱乐公司的签约歌手,今天是我跟黎歌的订婚宴会,安意,不祝福我们吗?”说道黎歌的名字时,不知是错觉还是安意的敏感,她似乎加重了语气嫡女恶妻。
一回想起,当时在公司面试时的难堪,安意也在场。薛佳人的脸色,难看极了。要不是张瑶菁亲口告诉她,她还闷在骨子里,她心里想必得意的很吧!她偏偏不让她如意。
“祝福?”安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被刺中了正心。
好不容易遗忘的那幕,再次袭来。
一股难堪混杂着羞辱霎时盈满了心底,却被眼前人的得意刺伤,安意的怒火像是火烧燎原似地,充满了她的胸膛。
若是此刻知道用什么词语,可以将她满腔满腹的愤恨倾泻而出。她一定不介意用三字经,痛快的骂个狗血淋头。
张瑶菁摇晃着脸色苍白的安意,为她鸣不平,“要祝福吗?我们今个还真带了大大的祝福来,怕你消受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