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嫔进得殿来,这是云霁登基后她第一次见到云霁,黎嫔抬眸偷偷看着那御座之上气度不凡的男子,虽然登基后云霁一直政务繁忙,可是由于不用再装病,身体便越发的强健,黎嫔不由心内微颤,忽然想起那一年隔窗听到云霁与清惜的对话,当时云霁说自己的身体那么好尚且得了风寒,此时她才恍然大悟,云霁的病原来都是装的!又想起自己的chū_yè,云霁与她耳鬓厮磨,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病倒了,当时她还替他担心替他着急,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演戏!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拈花特工!”黎嫔缓缓一福,垂眸遮住了所有的心绪。
“免礼!”云霁的声音跟以往一样,充满磁性好听极了,可是黎嫔此刻听在耳中却又爱又恨。她爱他的高贵,爱他的不凡,爱他的权势,却又恨他的冷漠,恨他的欺骗,恨他的不爱。
黎嫔稍稍抬高了脸,让云霁能够清楚的看到她左脸上的红肿,果然云霁皱了皱眉,惊讶出声道:“你的脸是怎么了?”
黎嫔的眼泪滚滚而落,却咬紧了唇瓣道,垂眸道:“污了皇上的圣目,还请皇上恕罪......”
“是云妃打得?”云霁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黎嫔忙摇头道:“皇上别生气,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好,惹了云妃娘娘生气......”
“你且跟朕说说,是为了什么?”云霁皱着眉,强忍着烦闷问道。
其实云妃在后*宫的所作所为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碍着她哥哥在前朝的功绩,云霁一直隐忍不发,况且他一直觉得云妃是大家闺秀,怎么着也不会太出格。就没怎么上心去管,毕竟后*宫的事情只要影响不到政局,他还不想插手多事。
黎嫔见云霁果然问起缘由来,便向身后立着的微风暗自使了个眼色,忙含泪跪地道:“皇上,是云妃说臣妾犯了失仪之罪,所以才......”
一旁的微风亦忙跪地叩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有所不知,我们娘娘哪里是犯了什么失仪之罪,明明就是云妃娘娘看我们娘娘穿石榴红的裙子。比她的衣裙艳丽,还嫉妒我们娘娘肤色白皙,这才胡乱加了个罪名......”
“微风!”黎嫔低低喝了一声。又向云霁勉强笑道:“皇上别听她的,都是臣妾的错!”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娘娘,您还要帮她遮掩到什么时候?”微风急道,一边又拉高了黎嫔的袖子。上面满布着青紫淤痕,触目惊心:“皇上您瞧,这些都是云妃娘娘让人打的!我们娘娘好脾气,一直都忍着!”
云霁瞧着黎嫔胳膊上的伤痕,心里隐隐有些怒气,却又及时压住了。只叹道:“是打得厉害了些,不过岫儿的脾气本就是有些急躁的,朕想。她也是为了后*宫安宁,没什么私心,爱妃不要放在心上!”云霁温和笑了笑,又道:“爱妃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便只管让人来告诉朕就是!”
黎嫔心知这不过是皇上哄她的话而已。便落泪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怎么敢惊扰圣驾?况且。这后*宫清净一日,皇上便可以放心的在前朝处理政事,臣妾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云霁长叹一声,上前扶起黎嫔:“也怪朕疏忽了!小顺子,去把傅太医叫来!替黎嫔好好瞧瞧,看还有什么伤没有,一并治了!”
小顺子领命去了,黎嫔感激的望着云霁,又落泪道:“皇上,臣妾万想不到还有这一天,臣妾以为皇上怪罪臣妾的父亲,也会同样怪罪臣妾,所以臣妾一直不敢......”
云霁心里微微惊异,不知黎嫔为何会在此时提起她的父亲,谁都知道,自他登基后他便对黎广修的态度一直冷淡得很,云霁不动声色装糊涂,故意装作听不懂黎嫔的话一般,只垂眸笑道:“爱妃多虑了,你父亲......好得很,朕,并没有怪罪他!”其实黎广修自邱太后倒台,便一直龟缩在黎相府,做任何事都谨慎有加,云霁一时还真拿不到他的把柄。
黎嫔忽然跪倒在地,仰头直视着云霁,目光殷切:“皇上,臣妾既然已经嫁进宫里,便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黎相自升任左丞相以来,卖官鬻爵圈地霸田,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共有罪状十数余条,似黎相这般罪大恶极之徒,乃是咱们大辰的罪人,便也是臣妾的敌人,如今所有罪证皆在臣妾母亲处存放,只要皇上一声吩咐,臣妾愿意将这些罪证全部呈交刑部大堂,臣妾还愿辅佐皇上将其余党除尽,为民除害为国尽忠!”
云霁听了这话,才明白黎嫔的心思,不由心内百转千回,略沉吟了片刻,才又笑道:“这......爱妃怎么突然说起这话来?这,这可不是件小事情......”
黎嫔微微一笑,叩了个头道:“臣妾知道皇上的顾虑,也理解皇上对臣妾的不信任,毕竟臣妾出身黎家,况且不管以后黎家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臣妾都始终是黎家的女儿,皇家也始终都与黎家有姻亲关系,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刚刚登基便连根拔除黎相余党,外头不知道的人会说皇上薄情,也会说臣妾寡义,所以臣妾愿意另择出身,与黎府断绝关系后再行揭发之举,如此便再不会带累皇上被人闲话了回到晚清的特种狙击手!”
云霁抬眸深深看了看黎嫔,半晌才忽然笑道:“爱妃有此胸襟,朕实感欣慰!若是爱妃真能助朕查处此等贪腐的禄蠹,朕便亲自为爱妃加封庆功!只是,这另择出身一事......”云霁一副为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