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顺子惊慌失措道:“傅太医,皇上面前,你说话可要当心……”
“小顺子!”云霁喝道:“让傅太医说完!”
“皇上容禀!您熟睡之时,微臣曾悄悄诊过一次脉,那脉息躁动不安,绝不是您本人的脉相,刚刚微臣又给您诊脉时,发觉主脉沉稳有力,可是隐约间那躁动的脉息仍在微弱波动,若非微臣刚刚诊过这脉息,只怕很难察觉它的存在……”
小顺子和兰幽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要说什么,云霁则垂眸不语,若有所思。直到小顺子送走了傅太医,云霁叫了小顺子和兰幽,吩咐道:“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还有,以后朕睡着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兰幽和小顺子面面相觑:“主子,您到底是怎么了?”
云霁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给朕换便装,朕要去天一书院!”
清惜本以为要混进吐蕃一定要费一番周折,可是没想到云裳竟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伙到吐蕃贩卖丝绸的商贩,云裳大方热情,清惜又有一手好厨艺,两个人很快就跟那伙商贩混在了一起,那伙商贩的总头目叫梁远,约有三十多岁,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绷着脸,清惜和云裳本是扮作男装混进来的,结果才第一眼就被人揭穿了,梁远极其认真的建议她们换成女装,因为实在是太不像了!
梁远让自己的随护给清惜和云裳找了两身当地女子的衣服,就算是自己带的丫头,一伙人浩浩荡荡大大方方的进了吐蕃,丝毫也没有遇到任何盘查。
清惜却总觉得不对劲,那梁远壮实魁梧,走路生风,实在是不像个商人!而且这伙人总是趁着清惜和云裳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互相递眼色,清惜和云裳走到哪里,都会至少有一个随护跟着她们,寸步不离。
“裳儿,又有人跟着咱们呢!”清惜和云裳出来买奶酪,身后不远处又有人尾随而行。
云裳回眸瞥了一眼,果然见有个随护藏头露尾,躲躲闪闪,遂向清惜悄悄道:“惜儿姐姐,横竖咱们已经进了吐蕃了。咱们身上带的盘缠足够用的,不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咱们都不能再和他们一起了。一会儿前面的岔路咱们分开走,甩掉那个人后再到王城正门汇合!”
清惜点头道:“好,小心一点儿总没大错!反正王城离此地也不算很远,明日午时,咱们不见不散!”
两个人商议完毕。便灵巧的闪身钻进了两条岔路里,疾步消失在人群中……
清惜走了好一会儿,见身后再没有人跟着了,便随意在路边找了家小酒馆,要了糌粑和牛肉准备吃饭,却忽然听旁边一桌的几个人闲聊。竟是用的汉语,清惜便留了心,遂侧耳细听。
“大哥。听说了吗?过几日赞普要娶新赞蒙了!听说是大祭司的掌上明珠妮雅!”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如今离王城这么近,我还打算过几日带你们去观礼呢,让你们见识见识泡妞大宗师!”
“听说妮雅小姐长得天仙似的。跟赞普穆雷又是青梅竹马,当真是天作之合啊!唉。不过可惜了咱们大辰的云裳公主了,听说咱们公主到现在还等着这位赞普呢……”
“你不懂,那些都是咱们皇帝出的奇谋,是用来迷惑北胡的!要说咱们皇帝的深谋远虑真是了不得,北胡和吐蕃大军压境,竟然未损一兵一将便化解了!”
“要不人家是皇上呢,不过我猜云裳公主一定长得很丑,不然这穆雷亲自去了辰州一趟,怎么没娶她就跑回来了,呵呵……”
“你别总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好不好?在吐蕃做了两年生意,你就成吐蕃人了不成?就算咱们公主长得不堪入目,可好歹人家也是公主,等吐蕃大军疫情稳定了,穆雷定然还是要娶她的,到时候谁做大谁做小还不一定呢!”
……
清惜听了半日,心里不由替云裳担心起来,店里的小伙计来结账,清惜见天色已晚,便用生硬的吐蕃语问这店里有没有上房?
那小伙计打量了清惜一圈,见清惜穿戴不像有钱人,便狡黠笑道:“有倒是有,一天二钱银子!”
“这么贵?”清惜秀眉微拧,又不愿去外面再找地方,便将包袱卸下来,从里面的夹层里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小伙计道:“不好意思,没有碎银子了,这个可以吗?”
那小伙计眼都直了,嘻嘻笑着接过银子便领着清惜上了楼。
与此同时,辰州京郊天一书院内,云霁一身素衫,坐在梧桐树下,与玄白对坐而饮。
“我以为你会再晚一些才会发现……一切果真变了……”玄白唏嘘长叹,抬眸不经意看了看半天空的云朵。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霁有些惶惑。
“你以为呢?”玄白反问道。
“难道,真的是朕……鸠占鹊巢?这骨肉之躯……是他的?”云霁有些惊惧。
“其实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两个自己,一面正,一面反……”玄白随手捡起一枚落叶:“就像这梧桐叶的两面,一面为阳,一面为阴,缺一不可!”
“先生?”云霁惊异道:“那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察觉……”
“唉,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可以‘离魂’!”玄白得声音透着些无奈。
“你知道?”云霁惊愕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每日夜里都会......都会梦到她......起初我以为是好事,便不愿让人知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