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雅苑西厢房,黎清雅面色苍白憔悴,半靠在榻上,怔然望着窗外的新开的玉兰花出神,从御花园回来后,她昏迷了一整夜,直到现在身上还懒懒的不舒服。
黎广修近来对徐氏颇为冷淡,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在徐氏房中过夜了,清雅每每看着徐氏殷殷期盼的眼神,听着她夜深人静时的叹息,心头便酸涩难忍,她明白,若不是因为宫里那个痨病鬼太子看上了她,黎广修对徐氏还算有些指望,不然怕是早就为那个新买的粉头收房立院了拈花特工!
当年王姨娘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那时候徐氏还是黎广修新娶的妻子,正当新婚燕尔时,丈夫却在外面弄大了别人的肚子,年轻的徐氏虽百般不愿,却为了黎家子嗣,亦不得不咬碎银牙吞到肚子里,生生认下了这门亲。
后来王姨娘仗着姿色过人,屡屡挑拨了黎广修要抬她做平妻,徐氏为了打压王姨娘,不得不亲自从自己的丫头里,挑中了当时颇有几分姿色,又好驾驭的吕翠春,给黎广修做了三房!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让自己的丫头为自己分宠,徐氏的委屈,黎清雅都看在眼里,可是黎广修却从未体谅过半分!
想起那个痨病鬼太子,清雅心里便如被猫抓一般惊惧难受,那年冬天,黎广修命她在城郊别苑的梅林吹笛起舞,那也是清雅第一次真正认识太子云霁,她从未想过,曾经让自己万分期待和仰慕的太子殿下,竟然是那么一个轻浮狠戾的人!
他看到翩然起舞的她,什么话都没讲,只是猛然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惊呼和求饶,伸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她的丫头初雪听到叫喊赶来阻拦时,太子云霁却一声呼哨,两个锦衣卫便飞身而至,云霁只冷声说了两个字:“做了!”
那两个锦衣卫便将初雪拖走了,从那以后,黎清雅再也没有见过初雪。她永远记得初雪被带走时,慌乱无助的眼神,也永远记得当太子云霁一件件将她的衣服剥下来,直至她全身**不着寸缕时,那种刺入骨髓的耻辱和惊惧。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冷,当她以为太子云霁要强占了她时,他却冷然道:“黎相说,你要跳舞给本太子看,现在可以跳了!”
黎清雅到现在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跳完的那一支梅魂香,她只记得那天刺入骨髓的寒冷,和太子云霁阴鸷的眸子,至今仍是她难以挣脱的噩梦。
黎清雅回过神来,拿起桌前的一张信笺,那是夏逸托清惜带来的,清雅又咬紧了她的红菱唇瓣,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他。她不是不知道,夏逸和云朗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他们对黎清惜似乎更好一些,黎清惜不高兴的时候,云朗会想办法逗她开心,夏逸也会替她记笔记抄写功课,他们用各自的方式关心她,清雅每每看到这些,心里就开始嫉妒起黎清惜来,那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可怜虫,为什么她竟然也会被人爱慕。
黎清雅想尽办法笼络夏逸和云朗,她带最好吃的零食和最新奇的玩意儿给他们,甚至她还偷偷拿了娘亲的墨玉莲?佩送给夏逸,云朗也就罢了,因为他对谁都很好,可是她受不了像夏逸那么冷傲的人,竟然也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悄悄望着黎清惜,她要让夏逸也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自己,她黎清雅一定比黎清惜更值得人爱慕。
这封信笺是黎清惜送来的,她一定也知道信里的内容吧,她肯定是躲在惜君阁伤心呢,所以她才命细雨送过来,而不是像往常一样亲自来跑一趟,清雅心里竟隐隐有些得意!
清惜此时确实是躲在惜君阁,不敢出门,因为她光秃秃的额发让见到她的人,都掩嘴笑了个够!甚至吕姨娘和细雨也都笑得几乎岔气了!
清惜无聊的翻开自己的大布包,从里面拿出文房四宝准备写功课,那布包里却不期然掉出了一件东西,清惜捡起来细细一瞧,竟是一个做工极其奢华精致的荷包,那上面的纹饰似乎眼熟得很,可是清惜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纹饰。
清惜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荷包,一边暗道:瞧瞧里面是什么,或者就能找到主人了。那荷包内却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清惜展开那纸条,上面有一行小字:黎清惜,你命犯紫云!有祸事,天一书院梧桐树下找救命之物!
清惜讶然看着这纸条,这竟是给她的!命犯紫云......什么意思?人家不都是命犯桃花吗?祸事,救命之物?是谁找人给自己算了一命么?还是谁的恶作剧?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