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一早起来便收拾一新,穿了一件白色墨染银丝暗纹锦袍,将仅有的一块羊脂白玉龙凤配挂在腰间,头上戴了嵌着碧玉的方巾,一改平日里朴素的学生范儿,端得便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富贵小侯爷。
虽说侯府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了,不过毕竟还有原先的架子撑着,云朗又将那枚凤钗小心翼翼的用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装起来,准备得了空便送给黎清惜,这样一来,黎清惜就算再不解风情,也总该明白他的心意了重生最强农民。
夏逸则有些无精打采,铺开了宣纸,研好了墨黑,赭红,青黄等色,准备作画。见了云朗这副打扮,似乎要出门,便打趣道:“你今儿这是要去做什么?先生不是说了要放一天假的吗?”
云朗腼腆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夏逸,呵呵,我……咳,我,我要去向黎清惜提亲!”
“什么?”夏逸心里一紧,写字的手一顿,落了一大滴墨下来,把刚铺好的宣纸氲花了。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自己也没想到,是黎清惜求我的!呵呵……我,我就算是帮她一个忙吧!”
“黎清惜求你?”夏换了一张纸,将原来的那张团起来,攥在手里,有些心不在焉的研墨。
“呃,她好像不太想嫁这么早,至少我可以帮她,多等两年。”云朗解释道。
“等什么?”
“先生说,等有一天我功成名就了,有些事就可以自己拿主意了。哦,先生一会儿就来,他答应陪我一起去向黎相提亲。”
夏逸笑了笑:“恭喜!”将手里的纸团用力扔到了纸篓里。
“说这个做什么,我只是帮忙,以后的事儿还说不准呢!”云朗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遮也遮不住的。虽然黎清惜的意思只是说先定亲,等过了这一阵儿,再让云朗找个理由退掉。可是玄白先生私下曾劝他说,既然定亲了,以后还退不退亲,就由不得黎清惜了。
“夏逸,若是我和黎清惜的事成了,我第一个便要谢谢你!”云朗说的很诚恳。
“谢我?”夏逸讶然。
“是你追求黎清雅的勇气感染了我!”云朗笑道。
夏逸有一丝的错愕:“呃,原来是我……无心插柳了。”
“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虽然咱们都是没人管的,可是若咱们能好好备考,明年秋闱中了功名,相信便没有人会不拿咱们当回事了。到时候你和黎清雅的事儿,也就不那么难了。”
“功名?我哪有打点的钱,想拜个门生连贡礼都备不起!你就不同了,至少翰林院还有些你父亲的旧识,多少会给些你一些薄面,照顾照顾。可是我……”夏逸的话没说完,脸上的神色落寞。
“别灰心啊,夏逸,以你的才气,一定能高中的!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况且朝中也不尽是些禄蠹!”云朗很乐观。
“总之,恭喜你!咱们或许……有不同的路要走。”夏逸愣了半日才说了一句,似乎有些伤感。
云朗瞧着夏逸的脸色不虞,正想好好问问,不料门房里看门的老李头急匆匆进来回禀说:“小侯爷,外头有人找。”
“谁啊?这个时候来?”云朗有些讶异。
“是个姑娘,嘿嘿,俊的很。”老李头咧着嘴呵呵笑,露出仅有的两颗牙齿。云朗皱了皱眉,这老李头几乎半瞎,平日里府里的熟人进出时,还会莫名其妙被他当成陌生人,拦住盘问半天,就这眼神还能看出丑俊来?云朗反正是不信。
云朗出了府,便见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黎清惜一身家常的旧衣服,戴着帷帽,帽帘掀着,额前终于放下了额发,却还是有些短了,微微翘起来,仅仅盖住了一半额头,样子有些怪异,见了云朗,便轻快的自车上跳下来天才特警玩官场。
“黎清惜?”云朗有些惊喜:“原来老李叔说的是你啊!哈哈,他果然很瞎!”
“什么瞎不瞎的?”清惜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他刚刚竟然说有个美女找我,我这才急匆匆出来瞧,谁知道竟是你!你说他瞎不瞎?哈哈……”
清惜嘟起嘴:“我就知道,你心里……另有美人!哼!”
云朗笑够了,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你家,咳,给你,咳咳,提亲呢!难道,你是等不急了?哈哈……”云朗一边笑着,一边悄悄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凤钗的盒子来,放到身后,准备一会儿给清惜一个惊喜。
“谁等不急了!”清惜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完全没有体会到云朗语气里的暧昧和喜悦:“我这么一大早赶过来,可是为了你!幸好还来得及!我是来告诉你,不用麻烦了,不需要再去我们府里给我提亲了!”
“什么?”云朗面色一怔,有种被诓骗的感觉,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手上微微用力,掌心便被木盒的棱顶得生疼。
“哈,你穿的还真像要提亲的样子呢!”清惜打趣道:“不过,我黎清惜命好,祸事都躲着我!”
“黎清惜,你的意思是……”云朗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傻得可笑,他穿了平生最好的衣裳,拿了母亲的遗物,简直要昭告天地了,却发现自己的喜悦在清惜眼里,却如此不以为意!
“我的意思是,不用麻烦了,不需要去提亲了!”清惜灿烂的笑着,黎清露入宫的计划失败了,把她打包一起进宫的主意也就被搁置了,她又得回了三万两银子,今日她千方百计独自跑出来,就是要好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