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叔也担心将来养老问题,正好他亲爹家那边去年受了灾。田里收不了几颗粮食,老姐姐送过来个外甥女求他救济。这个外甥女倒是能吃苦的,不过比锦儿大两岁,便出去给人打散工。地租给她种也不是不行,可是难免会遇到花三叔家那个二流子继女。
哥哥们的摸样,在村里出了名的好。叫那个女子瞧了去,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做出什么来,后悔都没处吃药去。
锦儿就要不答应,樊大郎看出妹妹担心自己和二郎,脸上笑容更盛。“你莫担心,”他道:“我明日去找二婶,让二婶帮我们出头说这事。”
锦儿还在犹豫,樊二郎进来了,两手在锦儿脸上一搭就使劲揉,口中还道:“你小丫头片子一个,操这许多心做什么。看看这脸愁的,都成小老太婆了。”锦儿被揉的不成样子,只好讨饶。
次日,方秀才果然守信,一大早带着两条腊肉来,锦儿到底还是去学堂了。
再回头看秦小猪,她有一样好处,就是一旦决心做某事,就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心头好。她见锦儿去上学,只道这失学儿童听了她的劝,又重回知识的海洋了。心下甚慰,并不确切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些什么。
缝到樊大郎的外衫时候,樊二郎倒是专门来找过她,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做那个小饼子。秦小猪向来不藏私,就说怎么不可以。促进美食的交流和传播,是天下吃货们的共同美德。没等樊二郎再问,她就详细地把用料、做法、诀窍都说了。
说着说着,这小猪就想:自己或许该写本食谱。又想自己还不识字,最好是锦儿学成之日,她口述让锦儿帮她写,如此也算是著书立说了,真真是美事一桩。
樊二郎今日特别耐心,告别的时候,给秦小猪说了三遍:“那你继续,我走了”。秦小猪仍是一脸神游物外,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樊二郎恨得牙痒痒,有想骂人的冲动,最后都忍了。
其实樊二郎头遍说那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差点点就要说出来,诸如“多谢你,我平日对你太严苛了,你还愿意这般无私帮我。我心中甚是感激,其实你是个大好人”之类恶心肉麻的话。现在想想幸亏刚才没说,瞧瞧秦小猪那德性,再夸她几句还不得上天了。
樊二郎心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愤愤然。秦小猪竟然对他说着说着话就走神,当他不存在一般,自己在她心里这么无足轻重吗。不由地反省,难道是平日骂她骂少了不成。
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当我是小透明,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人吗。樊二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晓得生气。又不知道这个气朝谁发,气鼓鼓地一头扎到厢房里,看哥哥绣花。
樊家的地租了一些出去后,田里的事少,呆在家里的时候就多了。樊大郎忙着绣嫁妆,家里事更多交给了樊二郎打理。樊二郎心思活络,他想到既然秦小猪不乐意做了,那便自家做饼去镇上卖,赚些钱也好贴补家用。这才有了刚才那一番对话。樊大郎对弟弟的想法也支持,只叫他一定先问过了秦小猪。
樊大郎见二郎进来神色不对,还以为事情有什么不妥,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