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闻言点头道,若是别处的郎中大夫也就罢了。军中的医官个个都是血里来火里去,胆气一点不比沙场将士们差。如此,该为秦八角秦郎中浮一大白。秦小猪闻言也叫嚷着凑趣,唯有秦三山听到秦八角的名头。略有动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完这顿饭,四人分几下里离开。秦小猪本来往校场跑就是想跟将军说她恩人的事,如今见人家两个果真是母女,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便要回工地上去。姬圭要回去和众人商讨弹道的事,秦小猪的各种点子向来只有一个提法,没得深入。便也不叫上小猪,自己回去了。秦将军原本要和姬圭一道走,却被秦三山扯了扯衣裳。道她有些事要向母亲禀告。秦将军见她如此郑重,便也严肃起来,与她另寻了地方说话。
且说秦将军和秦三山在护城河沿堤的杨柳下一前一后走。走到一处荒僻少人走动的地方,秦三山立住不走了。趴下对着秦将军行了个大礼道:“母亲,孩儿有一事隐瞒,未曾禀明母亲,还请母亲恕罪。”秦将军闻言不解。她沉得住心气,对秦三山正色道:“三儿,你站起来好生说话。我老秦家女儿便是被人打折了腿,也不该行事矮人一截。”
秦三山连连称是,言道:“母亲可还记得席间,秦少监提到的那位秦八角。”秦将军有些奇怪。这人和自家有何关联。她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大手抓住秦三山,变了声色道:“你见过她了。如何?”秦三山被秦将军的动静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扯出个微笑道:“姐姐现下很好。”
四皇女得了膏药钱的计策,回去后就给女帝写了份加急奏报。如果要依计行事,则整个和谈的标的物都要有变动。这不是她区区一个副使、或者皇女的身份。可以决定的事。甚至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将影响大顺和辽国之间的各种关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大顺的国策也将因此有所调整。因而,姬璋无论如何不敢擅专,此事还须得朝中核心和女帝共定决策。
今日回复终于到了和谈团三人的手上。正使袁幼亭袁端方,兵部侍郎苏渔苏其志两个,虽觉得四皇女这位副使不与她二人商议,便拿出个方案独自给女帝和朝廷奏报,有些不和谐。可真个把这谋略拿到手上,听姬璋阐释了其中利害关系,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果然这事须得秘密行事,不能马虎走漏风声。怪不得四皇女适才说话,要把亲随侍卫们派到门外守着去。
三人不敢耽搁,和谈的事已经拖了一段时间,吊足了辽人的胃口,再拖下去只恐有变。商讨完毕,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从那位活络的辽国南面汉人官员入手。说动她弃暗投明,推波助澜才好。晚间便由四皇女姬璋私下约请了那人过来,在下榻的府邸里设下宴席。也不请别个作陪,只她二人说话。
一番推杯换盏,两人亲近不少。姬璋便道:“听闻娘子与我姑母有旧,我到北面许久一直未曾与娘子说说话,实在是我的不是。”言罢自罚一杯。那辽国官员闻言颇受感动,也还了一杯道:“区区外臣,怎敢叫殿下如此厚待,惭愧惭愧。听闻我那贤妹在自己人手里吃了亏,回到大顺朝廷,又丢了差事。可怜她耿介忠直,一意为国为民竟落到这般田地。”
这人前一句话还中听,后面一面便是在不经意间挑拨离间了。姬璋心明眼亮,如何听不出来。她也不点破,顺着话头道:“你却是不知,我朝向来只得太女独大,不许别个皇女名下另有权柄。那些人哪里是冲着姑母来的,分明就是在针对我姬璋。”言毕,又自呈便是她自己,从小到大也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头。言下之意很是羡慕大辽各亲王有自己的部族势力,兵权什么也就罢了,财权自由人才活的滋润不是。
辽国官员闻言似乎吃了一惊,低声叫道:“怎地如此,大顺比我辽国繁盛十倍百倍。殿下是尊贵的皇女,怎地听来还不如我方一介大王。”
姬璋听了这话,心道好了,上套了。她便欲言又止,言辞间透露有心效仿陶朱行事,想与辽国各部族互市通商,双方各取所需、共享繁华的意思。辽国官员闻言不禁有些犹豫,这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授权范围。她不好随意答复,言辞间也闪烁起来。姬璋若有若无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你我皆是身不由己,不然你若是能说动辽国使节答应,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朝廷松口。”
辽使闻言来了兴趣,请姬璋细说。姬璋先是不肯,只道此事已然无望多说作甚。辽使再三请求,又道果然可行,也好拿去说服那些契丹大人。姬璋听得笑起来,笑了一会,才正色道:“娘子可知我大顺有个鼎鼎大名的王家。”辽使点头道,这个谁人不知。大辽不少王公贵族,明里暗里都从王家人手里买过好东西。
姬璋道:“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去年王家在海外发现财路,为此专门说服陛下,动用海军大船保驾护航。”说完看着辽使又笑了,言道:“您说,王家人若是能从中分得一杯羹,会不会为我等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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