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花三叔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好丢下他不管,领了人去衙门大牢探问。正遇到三钱午后瞌睡起来,她还记得这二位。两下一攀谈,才知道席驴儿进入了死囚室,秋后当斩。花三叔终于撑不住了,软倒在地。
最后还是秦八角打点了银子,叫花三叔自己进去见人。秦八角和秦小猪末了,也没兑成银子。只从三钱那里打听到,县城城东有处门脸,是泰兴和在此处的小号。两人商议了,明日再来一趟拿银子。今日便把花三叔平安带来,安稳送回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不多时,一个牢子带着花三叔出来了。这还是看在认识二秦的份上,叫他在里面多呆了一会。花三叔哭得两眼红肿,其实他与席驴儿两个也没说上几句话。把秦小猪给他的点心,悉数递给了席驴儿,然后便只是哭。
席驴儿身陷囹圄,见花三叔来探望她,也存了几分感激,想起不少这人的好处来。想着若是此番得脱,日后也对他好些。哪想这人不说怎么使力把她弄出去,只是一味地哭。哭得她头疼心慌,便又恼起来,叫花三叔赶紧走人。
花三叔磨磨蹭蹭不肯走,终于要走的时候,席驴儿却又叫住人。道是有机会,避开人去求一求县衙的宋衙内,兴许此事有转机。席驴儿也是没办法了,她想着马骝那厮,但有风吹草动,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至于膏药钱也是个靠不住的。去求膏药钱帮忙,多少银子都得叫那人哄了去,最后连个响动都听不到。她还不知道膏药钱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些无赖泼皮里,宋县令不认得别个,膏药钱她还是知道的。只是这死要钱消息灵通,早在宋县令动手前,便逃到别处起了。
席驴儿还记得衙内,呆傻好说话。想着若能见到衙内,自家老爹这般哭法,哭得衙内烦了,说不定她抬抬手,可以给自己一条活路。好一点,自己再使使力,说不定可以找个替死鬼,免去自家一死。差一些,至少也能帮自己换个号子,不用再跟田沙河这厮一处,死前也少受些苦楚。
田沙河浑不知席驴儿心里咒她,口中大嚼着花三叔拿来的点心,不住说花三叔是个有眼光的,买的点心味道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