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已经有些被震得呆了:郡主,一个有封号的郡主!如果贵祺与红衣夫妻情深,那么这就是天大的荣耀!以后他们这一支李氏就独秀于李氏宗族中了!可是、可是现在呢?现在这就是一把利剑悬在了候爷府的上空啊!她颤颤微微的站起来,被云娘扶着上车去内院了。
老太太在车上随着车子摇来晃去的,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她正在想这以后的事情呢:红衣以后再见她,她要先对红衣行了王礼,红衣才对她行媳礼。唉——。早说过惠贵妃与大将军府是惹不得的,可是贵祺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现在这府还是候爷府吗?应该是郡主府了吧?贵祺还是候爷吗?他成了郡马了吧?!君臣之分,尊卑已定,就是贵祺再娶三十个妻子,也要对红衣伏身称臣!这就惠贵妃的法子吧。还真是一劳永逸啊,不需要太后有多疼爱这个义女,只要她受了哪怕一丁点的委屈,那就是打了太后的脸啊!那就是目无朝廷、目无太后、目无皇上的大罪!
老太太到了红衣的屋里,先跪下口称:“臣妾给郡主请安。”不管老太太愿意还是不愿意,自圣旨宣读的那一刻开始,这红衣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
红衣忙叫布儿扶了老太太起来:“老太太这是做什么?一家人不用如此的。”并给老太太搬过了椅子让她坐下。红衣当然已经听说了圣旨和懿旨的事儿了,只是一时间她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罢了——比如这老太太像自己跪头请安最终进化。
老太太双目含泪,抓住红衣的手道:“臣妾谢郡主赐座。回郡主的话,朝延的规矩是不能废的。臣妾有几句话要说,只是年老昏花的,如果说错了什么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原谅臣妾糊涂了吧。臣妾自知李氏多有对不住郡主的地方,只是还望郡主念在英儿和雁儿的份上,多多担待祺儿吧。就如郡主所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请郡主不念旧恶啊。”
红衣笑道:“老太太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们当然是一家人啊。我不会追究任何一个人的。老太太放心吧。老太太也累了多日了,还是回房歇歇吧。云娘,伺候老太太回房吧。”
把老太太送走了,几个王妃转了过来说道:“贵妃娘娘拼死拼活的给你挣了个郡主来,你要倒好,好人都让你做了!你再这样下去,怕是郡主的名头也不能保你一生平安无事呢。”
红衣对着几个王妃一笑:“我怕什么?我不是还有几位王妃娘娘嘛。”
几位王位又说了她几句话也辞了回去了——红衣现在还要多多休息的好。
红衣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圣旨与懿旨,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真得是在古代,也还真得是在豪门贵族!夫妻两人打架可以打出圣旨来,还可以打出个郡主来!
布儿几个依然是满心欢喜的一声声喊道:“郡主娘娘!郡主娘娘!”
红衣笑道:“快别叫了,我听着实在是别扭。”
布儿几个笑道:“这可没有办法,这是朝廷的规矩呢。郡主过些日子习惯就好了。”
红衣也知道的,只好任她们叫去了。
布儿她们闹了一会子后,又问红衣道:“这以后是郡主府呢?还是候爷府啊?候爷来了他也给您跪下吗?”
红衣叹了口气道:“候爷是不会来这儿了。这里也永远都是候爷府。”
“为什么?”
红衣望着窗外道:“就算什么也不为,就为了我父兄打了候爷,就为了我成了郡主,就为了贵妃、太后、皇上先后因我受伤下了旨意,候爷也不会再来了。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把他逼到了墙角,如果候爷放不下男人的心结,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来了。男人——,永远是心眼很小的。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的心意了吧,候爷来与不来对与我来说不存在任何意义。”红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称呼贵祺为老爷了,而是换了称呼为候爷。而且红衣在说这番话时,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不悲不喜不怒不怨,完全就是再谈论一个路人甲。那个男人终于连一点渣渣都被红衣从心里扫了出去!自此以后是陌路。
布儿几个沉默了,红衣看她们这样,就又逗她们说:““郡主府恐怕很快就会有了,朝延会封赏下来的。”
纱儿道:“真的?真的?那我们不是有两个家了?”
红衣想了想道:“对,有两个家。不过,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只有房子没有家人的地方只是住处。”
布儿几个似懂非懂的应了,看红衣说了这么久的话又有些乏了,就让红衣睡会儿,还要再过一会儿才用饭用药呢。
晚饭后,大将军到红衣房里来了一次,两人长谈了有多半个时辰。大将军出了红衣的房间时,长叹了一声神情落莫的很。
当晚大将军带着儿子们去找了贵祺。他们和贵祺在前厅里分宾主坐下后,贵祺也没有吩咐奉茶,大将军根本也不在意,他只是为了说几句话而已:“我们今日就要回府了,不过你要好好待我女儿。否则——”大将军挥了挥拳头。
贵祺不冷不热的道:“泰山大人说笑了,如今夫人已经贵为郡主,她为君我为臣,岂敢有半点怠慢之处重生之逆袭。”
大将军通过和红衣的长谈已经知道红衣不再对贵祺抱有什么想法,所以根本就不把贵祺的话放在心里。大袖一甩带动着儿子儿媳们自去了!
贵祺也没有送上一送,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半晌。中间只有笔儿给他送了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