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玠等不到她的回答,伸手握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回答我。”
魏箩往回抽了抽,没能成功。真奇怪他都受了重伤,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劲儿抓住她?她粉唇一抿,嚣张的小模样让人又爱又恨:“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大哥哥若是连伤都养不好,到时候怎么来我家提亲?我爹爹和常弘才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一个病秧子。”
她说他是病秧子,赵玠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冒。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随意被她污蔑。然而转念想了想,她肯让他去英国公府提亲,不正是松口的意思么?
赵玠乌瞳泛上笑意,薄唇忍不住一挑再挑,握着小姑娘的手久久不松,许久才低声缓缓道:“好,本王把伤养好,到时候去英国公府提亲。”
那双眼睛太温柔,含着许多沉甸甸的情意,魏箩承受不住,也有些不习惯,扭头道:“你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玠看着她,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再陪本王说会儿话。”
可是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受着伤,大夫都说了他要好好休息,说话不浪费精力么?魏箩盯着他,翕了翕唇,正欲开口,
赵琉璃忽然从十二扇紫檀屏风后面走出来,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脚步一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赵玠道:“皇兄……我进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母后来了,还带着丹阳表姐。”
魏箩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
她倒不是觉得做贼心虚,只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不想让陈皇后误会罢了。
赵玠手中蓦然一空,脸上看不出情绪,蹙眉道:“高丹阳来做什么?”
赵琉璃看看魏箩,再看看他,模样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大抵是听说了你的事,担心你,所以来来看看吧……”
*
晋真院正房廊下。
不多时,果然见到高丹阳扶着陈皇后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
陈皇后得知儿子受伤,顿时顾不得其他,搁下手上的事务立即出宫探望了。彼时恰好高丹阳在她身边,闻言关心赵玠的伤势,便央求陈皇后带她一起过来。陈皇后想着两人小时关系亲近,又是青梅竹马,便没有避讳,答应了下来。
陈皇后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袭红衫百子衣,下配玉女献寿云龙纹双膝襕马面裙,头戴粽帽,雍容华贵。因为紧张,少了几分沉稳,多了三分慌乱。她身边是穿着胭脂红遍地金夏衫的高丹阳,高丹阳看似冷静,袖中的手却已牢牢紧握,看得出来十分替赵玠担心。
两人走到近前,赵琉璃和魏箩一起上前行礼。
赵琉璃道:“母后……”
陈皇后顾不得其他,打断她:“长生怎么样了?”
她道:“大夫给哥哥看过了,止了血,又包扎了伤口,这会儿已经没有太大危险了。”她心有余悸又道:“母后您不知道,哥哥刚才流了好多血……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陈皇后听她说已经没有危险,顿时松一口气。本欲进去看看,目光落在一旁的魏箩身上,好奇地问道:“阿箩怎么也在这儿?”
赵琉璃早已想好说辞,拉着魏箩的手道:“我本是跟阿箩在一起的,听到哥哥受伤的消息,一时着急,便顾不得把阿箩先送回家,带着她一起过来了。”说罢又道:“好在哥哥没什么大事儿,我一会儿就送阿箩回去。”
陈皇后点点头,心中惦记着赵玠的伤势,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举步往内室里走去。
高丹阳跟在后面,路过魏箩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魏箩触到她的目光,弯唇微微一笑:“高姐姐。”
她回以一笑,道了声:“阿箩妹妹。”没有多言,踅身走入内室。
内室里,陈皇后来到床边。
此时赵玠已经穿好衣服,正是魏箩给他挑的那一件。他倚着床头,目光看向槛窗,不知在看什么。
陈皇后见他脸色苍白,模样虚弱,忍不住眼圈一红,坐到床头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切都好么,为何却带着伤回来了?”
他收回视线,唇畔微弯,淡声道:“一点小伤,不要紧的,母后别太担心。”
陈皇后怎么能不担心,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没成亲,若是有一点好歹可怎么办?她拿绢帕擦擦眼泪,问道:“究竟是谁做的,查出是谁指使的么?”
赵玠不欲说太多:“尚未。”
然而就算他不说,陈皇后也知道怎么回事。争权夺势的那些事儿,背地里多么腌臜,她早就领教过了。赵玠此次受伤,八成跟赵璋脱不了干系。她脸色难看,心中虽气,但也不好插手。赵玠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她若是出手,说不定非但没有帮他,反而会给他添乱。
思及此,陈皇后只得平复下心中的怒火,不再过问他这些,关怀起他的伤势来。
赵玠身边没有个女人照顾,受了伤也没有嘘寒问暖的人,这点陈皇后很不放心,絮絮叨叨地说:“大夫说的话你都好好记着,不要逞强,好好养伤要紧,别的事都先搁一搁……”叹息一声,又道:“若是你成了家,我也不用这般操心了。”
赵玠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小姑娘,忍不住弯了弯唇,若是娶了她,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搁在以前,他对成家是不感兴趣的,若是对象换成魏箩,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他都觉得愉悦。
陈皇后见这次说起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