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宫娥为她披上了一条艳色百褶宫装,极其衬托出了她今日被册封为贵妃的喜气。
静静的坐在喜榻之上,费儿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她的逃跑计划上。
可要逃出这个防备极好的牢笼,委实很难。
突的想起,那放花瓣的宫娥说起过,这宫里有一个费宰相的女儿。
可她口中的费宰相是爹爹吗?
自来,齐国的体制便只有一个宰相,如若,她说的不是爹爹,那又能是何人?
不行,她必须要先问清楚这件事情。
况且,她现在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逃出去的办法,不如,先查清楚情况。
收回思绪,她抬眸向寝宫查看了一番,却只见有四个宫娥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旁,独独没有她想要找的那个宫娥!
似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一宫娥低声询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需求?”
费儿站起身子,走到那低垂着头的宫娥身旁,“刚刚那个为我撒花瓣的宫娥去了哪里?我想见她。”
“她去了裴玑公主那儿。”
裴玑公主,当今太后唯一的骨血,自是万千宠爱一身,费儿记得,最后,她会被裴然赐给外邦的番王为妃。
此生,便再没回过齐国雪中悍刀行。
对于这种为了政治和平而采用的联姻方式,裴玑公主自然便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不过,若是要谈幸或不幸,这就很难说了,至少,在齐国灭亡的时候,裴玑没有和她这个费贵妃一起成为夏侯桀的亡国奴。
心念百转,费儿复又轻声问道,“那她何时回来?”
“这······。”宫娥支支吾吾。
见宫娥欲言又止,费儿暗道,难道那撒花的宫娥不是这个宫的?可若不是这个宫的,她又怎会为她沐浴?
蹙了蹙眉,轻问道“可是有和事耽误了,不能早回?”
若是那宫娥有事,她可以问问别的宫娥的,她不相信这个宫里还有什么秘密。
“嘭噔”只听一声巨响,那宫娥直直的往地下跪去。
费儿愕然,急忙去扶她起来,“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我不喜欢这些规矩。”
宫娥摇头,泪眼朦胧的望向了费儿,高声求道“娘娘,求求您救救香巧,若是您不救她,香巧这番去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声落,其余的三个也嘭的一声跪倒在地。
“别。”费儿惊呼,放在宫娥手臂上的双手僵了僵,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面上的表情顿时转为了严肃,“她可是得罪了公主?”
先跪下的宫娥不断的摇着头,“是公主看上了巧儿!”
费儿愣神,“裴玑想让巧儿做她的贴身宫女?”
“不。”
宫女略带凄凉的声音震住了费儿,暗暗寻思,若真是想让巧儿做贴身宫女,那不是一件好事吗?可为何她们都是这般的表情。
正想着,却听那宫女又道“裴玑公主想要让巧儿为她侍寝!”
侍寝!费儿整个身体的僵住了,裴玑本就是女子,她又怎可让同样身为女子的香巧为她侍寝。
乱了,乱了······难道,裴玑本就喜欢女人。
可是,前世,她在宫里之时,她从未听说过裴玑还有这等嗜好,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难道她要去和裴玑强人不可,理智告诉她在出宫之前,必须得老老实实的,绝对不能趟这番浑水,可她终究是战胜了自己的理智。
最终,她终是用力的扶起了最先说话的那位宫娥,正色道,“你带我去裴玑那儿。”
宫娥面上一阵欣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费儿冲她温和一笑,为她那颗还未被皇宫腐蚀的真心所感动,这样的人在皇宫里以及少之又少了吧。
想着,她迈出了步子追寻着已经走在前面带路的宫娥而去。
“你和香巧是怎么认识的?”不知为何,走在那宫娥身后,费儿竟问出了这个问题,声罢,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那宫娥顿了顿步子,许是也被她的问题惊住,后又恭声道“一次,我向太后娘娘敬茶时,因为紧张把水给溅了出来,太后娘娘一生气便罚我打扫冷宫,还喝令不准我吃饭。”
见她突然不语,费儿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饿的撑不住的时候,香巧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冷馒头递给我,您知道吗?那冷馒头是她吃饭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闺事。”
费儿哑然,,从没想过,在这人心叵测的宫中还会有这样的‘傻子’。
她向来以为深宫中的人,要么就是如她这般淡漠,不争不抢,要么就是工于心计,争强好胜。
见她不语,那宫娥担心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没有。”费儿冲她暖暖一笑,或许,她刚问她与香巧的事情,只是来自于她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叫遗憾的感情。
她淡漠的在宫中生活了一辈子,却从未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她本以为,这深宫中,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别人的真心的,看来,并非如此。
一个复杂的笑从她的嘴角晕开,却听宫娥提醒道“娘娘,到了。”
费儿点头,抬眸睨向眼前的精致宫殿,抬头一望,那高高的殿门上竟挥挥洒洒的写着几个字‘璇玑宫’。
敛了敛色,她径直跨进了殿门,却诧异于大殿内竟无半个人影。
“裴玑公主”她一边走,一边低声唤道。
良久,都无一声回应,直到,她走到侧殿的外间,一阵喘息声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