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完,略休息了片刻。韩澈找了人来将林若拙送去另一处民宅安置。从头到尾,韩家见到她的人除了夫子那位中年男人。那一位看见的还是一头低垂着的厚密刘海,不可谓不保密。
林若拙挺能理解韩澈这种防范心理。谁不重视家人呢。人总有个亲疏远近,保证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况且韩澈待她也不薄,在这种紧张局势下,能竭力安排安全居所保住她已是善良了。不管她,也可以说是本分。
这所宅子应该是隶属于司徒九的下属据点之一。最鲜明的特点是这里的人极端没有好奇心。到点去厨房端饭,或者在那儿吃。衣服自己洗晾晒,缺什么生活用品向管事申请。没人对突然加入的林若拙好奇,问过一句话。
林若拙对这种境况如鱼得水。上辈子她身体不好,大学上的磕磕绊绊。经常请假、军训免修,宿舍从来不住,四年下来,也班长和团支书记得她。领毕业证书的时候,办公室里有几位老师都不敢相信她是这一届的学生。
某人意外合拍的安顿了下来。律法上的夫君大人那里却是一片混乱。
赫连熙顺利的冲进了皇宫,自然得知自己母妃被司徒皇后控制。但老七是老七,攘外先按内,他没管议政殿,先行清除外围,扫干净老二和老四这两个障碍再说。
司徒皇后对此种情形诡异的表示了默认。金衣卫们也一样。楚帝病重瘫痪,总要选出一个下任帝王的。从目前来看,七皇子至少占了正义之师的名声。比那两个杀弟逼宫的丧心病狂要好得多。
于是乎,赫连老七的清剿工作虽艰难却也一路推进。老八带着一批人马围剿老二,老七本人亲自对上老四。混战中,二皇子和四皇子殿下可歌可泣的身先士卒,不幸于混乱中死去。两个领头的一死,其残余势力更是势如破竹。赫连熙的人马在付出几近三分之二的折损后,终于全面控制了皇宫。仅剩一座议政殿。这个时候,他依旧有了足够的筹码来谈判。
“父皇,儿臣赫连熙求见。”殿外。彬彬有礼的男声带着一丝肃杀。
司徒皇后笑了。看一眼胡春来:“胡总管,您看呢?”
胡春来恭敬的一弯腰:“娘娘,您是一国之母。陛下病重,自当由您主持大局。”
司徒皇后轻轻而笑。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好。好个一国之母。老七。进来。”
殿门大开。赫连熙一身战甲,衣袖上还沾染着暗褐色的血迹。老八一脸阴沉的跟在他身后。
“母后,乱臣已诛。还请父皇主政。”赫连熙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乱臣。的确该诛。”司徒皇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问道:“只是老七,我不记得你父皇有给过兵符于你啊,你那些攻城、攻占皇宫的人手,哪儿的?”
赫连熙连咯噔都不打一下,流利的道:“这些勇士,听闻京中有人作乱,杀忠臣、乱朝纲。义愤填膺,响义举,自发而来。”
“自发?”司徒皇后冷冷笑了笑,盯着他身侧一人:“这一位,观其面貌,似乎是西南部人。老七,我记得你有位侧妃便是出自那里。该不会是你伪诏调动,或者豢养私军?”
赫连熙抬头,正色凝视着她,轻声而坚定的道:“母后,绝无此事。”
司徒皇后冷笑一声:“是么。只是我这里却有一份弹劾你私开银矿、私造刀枪剑弩、私自豢养兵马、自私暗杀官员的折子。”
赫连熙朗声一笑:“母后,那些小人作祟,不足以信。”
“小人?”司徒皇后冷笑,厉声指责:“若是我有人证物证呢。赫连熙,你早有不臣之心!”
“带上来!”随着她一声令下。很奇异的,不知从何处出现几人,押着昏迷不醒的丁澜韬和数人。
赫连熙不由一惊,这几个,皆是他留在西南经受银矿的主力。还有一两个,则是京城暗卫中人。
司徒皇后嘴角轻弯:“老七,别以为这几个是硬气我没辙。须知我能拿了他们来,你那老窝必是被一锅端的。底下的人可不是个个硬骨头。物证我也应有尽有,账目往来、书信字条。你的字体,还挺不错的。”
赫连熙面上终于动容,收起了那一份虚假的客套。冷冷的看着对方:“母后以为,这样能挟制我?”
“当然不能。”司徒皇后居然赞同他的观点,不过话锋一转:“老七,你真以为你赢定了?”
时间卡的刚好,外面小兵急报:“殿下,骁骑营,骁骑营的人马攻过来了!领队的,是显国公世子!”
司徒九!他不是被自己设计遇难了么?赫连熙赫然惊怒,随即心头一凉,知道中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却没想只是大一点的螳螂而已。他输了,重生一次,他再度输给了司徒九。
这意味着司徒家至始至终没相信过他,一直防备着他。
哪里出了错呢?还是司徒九是那么本性多疑?
精锐人马是精锐人马。骁骑营冲进皇宫的速度比前几支都快,赫连熙的人手本折损不少,又是连着攻城、逼宫大战两场。对上以逸待劳、体力充沛的对手,节节落后。
温文尔雅的男子踏入大殿,身后刀剑寒光的士兵和他苍白略有憔悴的脸形成极端的对比。单看外表,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看着瘦弱苍白的青年,于在谈笑间掀起惊涛骇浪。
“臣司徒青阳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靖王殿下。”很标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