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的每一天,林若拙都过的很紧张。怕司徒九突然出现,成天白日没精神,午睡时间又长。小环和几个婆子是乐得自在没发现端倪。换了司徒九不一样了。她敢打赌,那位一来,只消瞄一眼她的脸色能发现不对。
所以,她一边紧张,一边继续夜里的工程。精神体力双重折磨下,人渐渐消瘦起来。
在小环等人眼里,她这番姿态却是典型的为情所困。这也是林若拙刻意误导的结果。
不知是老天帮她还是什么,司徒九居然一直没出现。眼见着正月都要过完了,依旧连个影子也没。
世子长期不来,林若拙发现,她的生活质量起了一些变化。首先一日三餐的种类不如以前繁多,只常吃的几样打转。一些较为难得的新鲜蔬菜再无踪影,多是肉食腌菜。再有饭菜的温度和新鲜度也不如以前。以前那是鲜出锅后用最快的速度送来的,现在则是被重新温过几温。林若拙这辈子是娇养大的,不管是林家还是靖王府,从没人在吃食上克扣她。故养出一张刁嘴,当天烧的、隔日温的、鸡鸭鱼肉是现杀现烧还是摆放了一天再加工,统统舌头一尝能吃出不同来。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
心底暗喜。这些变化只说明一点,司徒九被事情缠身,鞭长莫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问她这里了。
这可是好事。只要照此发展下去,守卫迟早有一天也会松懈。
于是面上。她越发郁郁寡欢,白日徘徊书房、神情憔悴。见花流个泪,见草伤个感。夜晚精神抖擞,加紧挖狗洞。
好运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的奔流而来。
小环和那三个婆子见司徒九总不来,也慌了神。似她们这样的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第一等自然是司徒九身边的心腹,再不然,混个能委以重任的忠仆也是不错。这要契机,得主人给你事办,你办好了方是一步步升迁的途径。对于园里这四个来说。林若拙是她们的契机。以前司徒九常来。林若拙来历又神秘,她们的态度便以不出乱子为第一要素。现在司徒九不来了,眼见着要失宠。这四个的心思起了微妙变化。要是这位姑娘真被世子抛在了脑后,她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小环的紧迫感最深。比起那三个婆子。她资历、工龄都差一大截。又因为她年轻。若林若拙得了宠。身边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她是稳拿稳的。故而比谁都关心出了什么事。想方设法的打听。
这四个人的行动都比林若拙自由许多,可出园子。很快打听到了一些。小环急切的回来告之也是安慰:“姑娘不用担心,奴婢打听过了。是国公府出事了。世子脱不开身。”
“国公府出事?”林若拙心头一跳。脸上忧愁的道:“国公府何等地位,竟也会出事。世子竟这么忙。身子可要紧,事情可是很麻烦?”再一次阿弥陀佛司徒九本人不在,表演无压力。
小环也愁道:“听说是宫里的国公夫人身子有些不好。临川公主已经进宫侍疾。姑娘且忍忍,等夫人身体康健了,世子定会来看姑娘的。”
林若拙想起显国公夫人昔日雍容慈祥的脸,暗自感慨一声。这一位不管是从婚姻幸福还是儿女成才上,都能甩京中众多贵妇几条街。偏偏丈夫、儿子、包括小姑子个个都太能干。家族地位又高,高的已经加在了火上烤,不努力继续爬要狠摔下来。于是只好与帝王博弈,胜负犹未决出,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不过司徒夫人轮不到她同情,她自己还朝不保夕呢。这位年纪也不小了,病情好的不会很快。这段时间简直是逃跑黄金期。不善加利用都对不起老天。
林若拙半是感慨半是庆幸的继续狗洞工程。白天努力套话。
“小环,你说,我要不要给世子写封信,问问他可有保重自个儿身体?”
小环便道:“又不是年节送货。庄子上没人去府里。”
原来这里是庄子。林若拙又问:“那,没人去府里给世子传话吗?我见园外有侍卫,难道不是世子的手下?”
小环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去给世子回话。要不,帮您问问?”
林若拙便迟疑了一下,犹豫着推脱:“还是不用了。世子正忙着,我这里去打扰怕是要多事的。而且算了。”
小环听在耳里,当日下午瞅了个空去问费婆子:“……姑娘想给世子写信,又怕叨扰。您看这可使得?”
费婆子道:“这可是她傻了,写什么信。白纸黑字万一有个失落又怎么说。要我看,还是做个针线荷包什么的好。既有情意又不打眼。我去问问他们回话的时间,算着时日给做一个。”
小环立刻将这主意再回给林若拙:“奴婢已经着请妈妈问过了。说是还有十日才有人回京回话。只是不一定能见着世子。不过姑娘若是出些钱财疏通,可将荷包送到世子爷跟前的。”
林若拙心里差点笑掉大牙。司徒九啊司徒九,枉你聪明一世,人性本贪这点也是毫无办法。
知道了回话的人都不一定能见到司徒九,她也不担心了。细声细气的叹:“我针线活不大好,怕是要慢慢做的。还有这钱财……”她长叹一声,“我是孤零零来的,一针一线皆是你家世子所赐,你瞧着屋里有什么值钱的拿去。”
小环这时也觉得棘手。司徒九送来的好东西不少,衣料、首饰、茶叶、补品、连檀木棋盘、玉石棋子这些奢华玩意都有。惟独少却金银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