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能解闷的小孩子,不用担心在她们面前“露馅”,怎么肯就这么放过?
不想她们在我面前拘束,我哄她们说道:“我不是这府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格格,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看你们在这儿玩得很好,我就想来凑个热闹,不知道你们带不带我玩呢?”
青柳一脸孩子气得问道:“你想玩什么?斗草么?”
我一脸问号,什么是斗草啊?这儿地上都是桂花落英,还不如斗花呢。对了,我不是想找人陪我醉卧花阴么,这会儿有花有酒,还有两个小丫头,哇哈哈,天助我也!
于是我说道:“我们还是玩猜拳吧,谁输了,就罚谁就喝酒,怎么样?!”
青柳立刻答应说好,绿杨却犹豫着,还叫我们小声些,别被人发现了。
于是青柳很小声得问我说道:“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也小声得回答她,说道:“我叫小月。”
她歪着头看看我,又对绿杨说道:“姐姐,她肯定是这里的丫头了,没有格格会来和我们玩,也没有格格会叫小月的。”
绿杨半信半疑的看看我,终于接过我手里的酒,抿了一口,又递给青柳。那小丫头倒是痛快得仰起头,一饮而尽。
青柳喝完,居然说还要。她又喝了一杯后才说道:“这是桂花酒酿的甜汤呀!酒酿都要十个铜钱才能买一小碗,这么一壶甜汤,该要多少铜钱?从前,我娘只有过年才舍得买一碗来煮年糕,可是放了年糕就没这么甜了。小月姐姐,你就算我输了,罚我都喝了吧。”
这下我被逗乐了。绿杨也笑话她说道:“你就知道吃!”
青柳噘着嘴说道:“甜的东西多精贵啊,平时也吃不着。园子里饭能管饱,可菜也不甜啊。”
我心里庆幸,还好我投魂在这个满族小姐的身子里,吃穿用度无不精致。不然就我这点本事,离开了电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时代里过日子呢。
看着青柳添唇咂嘴的样子,我眼前浮显得是我屋里那些个高脚瓷碟,上面层层叠堆着:豆……我因为这里刷牙不方便,平时都不愿意多吃这些。连喜鹊都吃得够够得,嫌它们甜腻。只有香坛还愿意吃两口,还把粽子糖塞在我荷包里,说是宫里格格们都这样。
对了,只怕这会儿我荷包里还有糖呢。我把酒壶交给绿杨,解下荷包一看,还真有几颗粽子糖在里面。
我怜悯眼前这个脸蛋彤红,还是学龄前的稚嫩丫头,把粽子糖连着荷包一起交给她,对她说道:“那个是酒,喝多了会醉。这里面有糖,都给你。”
她如同捧了宝贝一样,兴奋得说道:“在王府里做丫头都这么好,早知道我该让爹妈早些卖了我才是。多吃了家里几年的米,才换了两吊钱。”
我觉得心口堵得慌,对她再没有话可说。可绿杨却摇着头对她说道:“不是旗下的人,做不了王府的丫头。挺好的荷包,你别把口水滴上去,快还给人家。也不知道人家熬了多少个晚上才绣成得。”
我惭愧万分,忙说这个我本不喜欢,不用还来天下男修皆炉鼎。其实,这荷包是端午时十福晋给的那个,我到现在还没能独自把绣线顺利得穿过针眼,哪儿还会绣荷包啊。
绿杨倒了杯酒敬我,说道:“我原听爹妈说满人都是鞑子,只会骑马射箭,粗野的很。没想到你居然会作诗填词,‘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说的好。只是……不知道你说的忠魂是谁?难道是像岳飞那样抗胡虏、杀匈奴的忠魂么?”她一边说,一边轻快得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出了这句话。那个“舞”字还写得龙飞凤舞的,真想是有人在跳舞一样。
我有些彷徨的看她,默默喝下手里这杯酒。暗自寻思着,岳飞是抗金的将军,她怎么说这个?在我心里,中华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那在她眼里呢?她是无心说这些的么?
只见她写完字,欣赏了一番才抬起头,一脸单纯的迎上我看她的眼神。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忙扯开话题,随口问她说道:“嗯!那个,你家里都好么?”这话才问出口,我就后悔。要是家里过得好,人家怎么会卖儿卖女的!?
她淡淡得回答道:“我们汉人不像你们满人,你们每个月都有月钱拿着度日,我们可什么指望都没有。我爹原来是私塾的先生,后来得了病,娘卖了田产也没治好爹,反倒让家里断了依靠。我家姊妹多,人头税也重。不得已,也就卖了我好换些钱两,让兄弟们能多识几个字。原来以为是来给安三家做使唤丫头的,哪想到是弄来学这个的。”
虽然我理解艺人在这个时代地位不高,可是我还是羡慕她们能登台亮相,霓虹耀目得光亮这一番。我宽慰她说道:“做丫头有什么好,也没个一技之长。你嗓子好,身段也好。能唱能跳,是标准演技派的。好好跟着师傅学本事,日后肯定能像梅兰芳一样大红大紫,做棵演艺界的常青树啦。”
她低声笑着回答道:“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这些都是你们满人的话么?什么是演技派?什么又是演义界?我们学的是生、旦、净、丑,不是说书的人,也不学演义的东西。梅、兰自古象征芳仪、高洁,可从来没人拿梅、兰来比我们戏子的!难得你能看得起我们唱戏的,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笑自己说漏了嘴,把现代的大白话都说出来了,只能再掩盖下了。于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