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复春一上台,四遭光华全集聚在他一人身上,绝代妆容,艳压群芳,举手投足,fēng_liú曼妙,引得台下众人皆是凝神观看。
在那平地生雷的掌声中,杨婉莹向方锦如的二姨娘的包厢望去,见她也是晶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罗复春,而再转头看身边的方锦如,虽也望着台上,眸中却是淡然。
杨婉莹笑道:“这罗复春虽说是黄四爷捧的,黄四爷却也不把他当金丝雀关着,他在外头可招惹了不少贵太太,名声可不是很好。”杨婉莹说到这里,端起茶盏,细细呷了一口。
方锦如点点头,杨婉莹这说法和江云若曾经和她说的如出一辙,看来这罗复春确实fēng_liú。
杨婉莹又笑道:“他专门喜欢进攻你这样的薄弱人物,丈夫在身边,却不疼不爱的,但是照我看,他遇见了你,算是碰钉子了。”
方锦如笑道:“我可没空陪他玩耍。”
台上,罗复春正唱到动情处,娇喉轻啭,朝着杨婉莹的包厢,却是一甩长袖,抛了个媚眼,杨婉莹结实接着,回以笑容。
方锦如见状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这些却都落在二姨娘的眼里,她冷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
罗复春的戏结束之后,又上来一些小角儿接着唱,哄哄闹闹,到了凌晨才结束。
方锦如掩嘴打了个哈欠,对于这戏曲,实在是提不起十分的精神来,总是听着听着就要昏昏欲睡。这会儿终于结束了,便携着杨婉莹的手一起出了包厢。
包厢到楼梯口之间有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长长走廊,方锦如和杨婉莹有说有笑地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方锦如抬头一看,正是二姨太和那一群女人。
“二娘。”方锦如唤了一声,心中觉得好笑,本来已经打算息事宁人了,也不知道她刚才是没欺负够,还是欺负上瘾了,这回又不知道要来说什么。
“哟。瞧你穿的,啧啧,真当自己是花蝴蝶了?”二姨太说话句句带刺,“闺女啊,你娘没教你怎么做人家媳妇,我这个作二娘的可不能不管呢!方才那台上罗老板向你飞眼,你还冲着人家回以媚笑,我说锦如啊,别怪二娘我说话难听,到时候这丑事若是传出去,真是给我们方家抹黑啊!”
杨婉莹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什么,方锦如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捏了捏她羊脂玉般的小手,道:“二娘,有话我们回家再说,这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方锦如这一让步,二姨太却更来劲了,冷哼了两声,道:“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晚辈,难道我教训你还需要分场合?若是要分场合,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在家得不到宠爱,就准备到戏楼来勾搭野汉子了?”
方锦如忍无可忍。
杨婉莹却更早一步,抬起胳膊,俏指一扬,点指着二姨太说:“这位太太,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二姨太见杨婉莹对她指手画脚,更是勃然大怒,挥手啪地一下打在她的手指上,道:“你算是那根葱!看你的年龄,也比锦如大不了多少吧,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方锦如怒道:“二娘,你说我可以,如今在外面,我给你颜面,也由着你说了,但是这位是我的姐妹,你岂能这样对她?难道这就是我们方家的待客之道?若是要父亲知道了,不知道会说谁没有教养!”
“呵!”二姨娘双手摊平,在空中似舞蹈似的画了个弧,“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教养了?”随即又转头冲着那几个女人摆了摆手,道:“你们瞧瞧,这就是我家的好女儿,你们看看,有这样的疯丫头在,在这家里,我怎么能不受气呢?”
她身后的女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什么样的女儿什么样的娘,果然如你所说,都是不招人喜欢的主儿!”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不是么,还勾搭罗老板,也怪不得丈夫不爱。这绿帽子,那个男人能受得了。关键是,没有那几分姿色,还在卖弄,不是东施效颦是什么。”
……
“二娘!”方锦如瞪着眼,厉声道,“你说我什么都行,我认了,但是你没有权力指责我娘!我的这位姐妹,你更是毫无权力指责她,请你跟她道歉!”
“道歉?呵呵呵呵!”二姨太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我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吧,你叫我和你们这帮丫头片子道歉?”说到这里,又似顿悟了什么,眼珠子一转,盯着杨婉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姐妹?这么说……这就是那位窑姐了?真没想到啊,方锦如,你这么有出息?都像哈巴狗一样舔起要过门的窑姐来了!哈哈!”
啪——
二姨太的笑声还未落,脸上就狠狠挨了杨婉莹抡圆了的一巴掌!
笑声戛然而止,二姨太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杨婉莹,一双抹得黑乎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只带着黑丝网手套的手覆在面颊上,道:“你……你打我?”
二姨太气得脸上的肌肉都紧绷,咬牙切齿哆嗦道:“我……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着,那手抡圆了,就要向杨婉莹打去!
方锦如见势不妙,赶紧去拦。
但是,杨婉莹岂能吃这个亏,早就踢起一脚,那高跟鞋坚硬的后跟,不偏不倚地踹在二姨太的膝盖上,霎时痛得她如同野猪似的“嗷”地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