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有大人物登门造访,早有人送了消息到贾母处,她这里正忐忑不安,不时的派人到前头探消息,听说各路大媒今天都挤到一块,越发焦急起来。

好容易看见贾赦、贾政二人匆匆往这里来,忙屏退下人,和两个儿子关门商议。

一路上,贾政已将情势大致说给贾赦知道,此时再禀了母亲,不止慎亲王和忠顺王两家大媒到了,更有北静王托了锦衣卫的穆大人,也上门提亲,同样是求娶外甥女儿,贾母简直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独自蹙眉沉吟了一会,问贾赦和贾政:“前头坐了三家大媒,你们兄弟又是怎么想的?”

贾赦忙答:“外甥女儿的婚事,自然老太太做主,儿子怎敢自专?”

贾政也连连称是。

贾母神情凝重,缓缓地说:“我到底是妇道人家,家中大事,还是你们兄弟商量着拿主意,只既然问了我,少不得就啰嗦两句。”

贾赦兄弟当即端坐肃容,洗耳恭听。

“眼下的情形,林丫头非许给这三家中的一家,自然该挑选最妥当的。忠顺王的为人,你们也都知道,我断不肯林丫头嫁他的,剩下慎亲王和北静王,你兄弟中意哪一家?”

贾赦和贾政都猜到了贾母的心意,只是不敢贸然开口,彼此用眼神推托了一会,还是贾赦小心翼翼地问:“想必老太太心里,是更中意北静王一些吧?”

贾母点了点头:“慎亲王和我们府上,一向没有深交的,虽然他看着庄重谦和,到底有我跟你说过的那些顾虑,倒不如北静王爷,从你父亲开始,就两代的交情,为人自然也是没说的,还有一件要紧的……”

贾母顿了顿,目光从两个儿子面上扫过,略压低了声音:“将来忠顺王若借此生事,也只有北静王不惧怕他。”

这一层,贾赦兄弟未尝没有想到,只是再由母亲口中,郑重其事地说出来,仍旧是心头凛冽。

为了慎重起见,贾政又向贾母确认了一遍:“老太太是愿将外甥女儿,许配给北静王爷了?”

“是,若是你们兄弟也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定了吧。”

虽然和母亲看法一致,贾政仍有顾虑:“只外甥女儿那边,她向来心思太细,又最听老太太的话,是不是……”

贾母立时会意颔首:“这事自然我去跟她说,林丫头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一时想不明白,迟早知道我们不单是为这个家,也是为了她好,我剩下的日子数得着了,不给她寻一个可靠的人,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她说着有些伤感,低头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贾赦连忙劝住:“老太太快别这么着,您可是要活过百岁,时时教导儿子、孙子、曾孙子呢。”

贾母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破涕为笑:“我要活到一百岁,才真讨人嫌了。好了,大媒们还坐在厅上等着呢,莫要失礼,速速去回复他们了。”

贾赦兄弟走了,贾母疲惫地往椅上一靠,此时她的心情,丝毫不比适才轻松。

答应媒人容易,回头要说服黛玉心甘情愿地嫁给北静王,才真是一桩难事。

却说紫鹃前日因为偷听,没有见成贾母,今日便又往贾母这边而来,希望能伺机得到些更确切的消息。

正当她从潇湘馆往贾母住处,打荣禧堂正厅前的垂花门经过时,听见里头传来贾赦的声音,又脚步飒飒,显然不止一人。

紫鹃忙退到一边,低头垂手,贴墙根站着。

从门里头走出来五六个人,紫鹃到底还是好奇,悄悄翻起眼皮偷看,果然贾赦和贾政都在。

两位老爷一同出来送客,还当真少见,是什么的贵客,这样大的派头?

紫鹃又仔细打量其余三人,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呀”的叫出声来。

那个头最高,步子最大,也最扎眼的青年,不就是在莲花庵见过的,什么锦衣卫的穆大人吗?

她一下没忍住,已是惊动了贾赦等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认得是黛玉身边的大丫鬟,却圆睁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只管看着,很是失礼,贾赦的眉头已皱了起来,又听见身后穆苒也“咦”了一声。

贾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穆莳在问:“怎么,老四,你认得这位姑娘?”

穆苒只好略一点头:“嗯,她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

此话一出,不仅是穆莳,连贾赦、贾政都大感意外,只道穆苒是为北静王保媒的,没想到他竟认得外甥女儿和紫鹃?

紫鹃没法,只好趋身上前,先给贾赦、贾政行礼,又向着穆苒等人盈盈一拜,口称:“大老爷,二老爷,穆大人。”

贾政见她总算知礼,且当着客人的面,不便训斥家人,便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紫鹃毕恭毕敬地回话:“回二老爷,是老太太先前吩咐过,要时常禀报林姑娘的起居饮食,今日正好多些空闲,我正往老太太那里去呢。”

这番话也说得得体清楚,加之才当着三位大媒的面,答允了北静王的求亲,既然提到了黛玉,贾政自然更要以示关心。

“唔,那你快去吧,别让老太太记挂。”

“是,老爷。”

紫鹃人是走了,心头却揣着个老大的疑团,这穆大人来府上,是为了什么呢?

心里这样想着,人就忍不住扭头回望,没想到穆苒正好也回过头来,四道目光碰了正着。

紫鹃不觉脱口而出:“穆大人,可有什么吩咐么?”

穆苒呆了一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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