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微微挑了挑眉头,回应道,“我也只道众位只是末路流匪,却不知道你们竟然还能拥有设备先进的飞艇,看样子,似乎完全不惧怕帝国。”
叶暖说话时没有加以修饰的含蓄,直白而粗糙,倒是对方听了眸光一闪,而后大笑道,“不不,叶小姐这可就误会了,我们也不能说完全不惧怕,否则也不用耗尽各种手段侵占你们的影视基地。再者,流匪是流匪,谁知道是不是末路呢?没有东西是恒久不变的,帝国只是一个腐朽王朝的寄体,等级观念横跨在每个帝国公民的脑海里,为什么?自由、平等不是我们最初的追求吗?现在这时候,完全就是‘庙堂之上,腐木为官’,而且那些官位还是世袭,我看人类真是越活越倒退了,把权力垄断了,民众还有什么机会?我们要做的只是打醒帝国的民众,破除帝国现有的、顽固的阶级观念,拨乱反正,回溯清流……”
听着对方语气平淡的长篇大论,丝毫没有奋斗‘革命’的激情,叶暖心底便不由冷笑,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听起来就一句话,他们要打着人民的旗号,推翻帝国王朝,自己翻身做主人。只是,先前这么暴虐地对待影视基地的众人,他们究竟是如何说服自己,他们代表民之所向的?而且……
“所以呢?这些话舰长你自己也信?”叶暖冷声问道。
对方闻言耸了耸肩,只道,“为什么不呢?不然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可是我听舰长的语气,似乎并不如何热衷于自己话里的‘解/放/革/命’。‘革/命’不都一向要求民众全身心投入吗?而且在我看来,你们那无上光荣的追求,听起来华而不实,别说代表民心了,如果真是如此,你们也不会在影视基地大开杀戒。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是你想做什么?”
如果叶暖没感应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他话里构建的理想世界也带着不屑一顾的态度,而且说到他站在如今的舰长之位的时候,眼底无所谓的姿态显露无疑,这就让叶暖更诧异了。要说一般能走到一个群体的高层,势必是该势力的核心人物,这个男人如此明显就不是什么狂热的追随者,甚至说不定哪一天就反水了,那这个反/动/势/力究竟是有多蠢,才会选择一个不一定会完美执行他们任务的舰长出来?
听了叶暖的话,那个男人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叶暖,打量了叶暖一番后摇头,“老实说,叶小姐无论长相还是谈吐都让人感到惊艳,也怪不得那位大公会喜欢你。只是,聪明的女人一般不怎么长命,我建议叶小姐还是沉默是金比较好。”
他差点就中了叶暖的语言陷阱里了,回答叶暖,那他就算是背叛这个势力,不回答,又像是默认了叶暖话里的那些评论,
这话一出,闻声的叶暖直接眸光一凌厉。
这人,比她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还多,而知晓那个男人对自己有着企图的人只有那天她走出药研所的在场人士,而那些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忠心于帝国掌权人家族,算得上是王室自己的中心仆役,否则也不可能被带在那个地方,那么这消息究竟是怎么传递出去的?那人群里有人背叛王室?最关键的是,她是oa的身份也暴/露在外了?
倒不是说叶暖多担心自己oa的身份暴/露,只是未实现原主的夙愿之前,她必须隐瞒下去。如果真的被大多数人知道了,那她之后的路估计就断了。
“你们是议会的人?”叶暖眯着眼睛问道。
她根据时事分析,发现议会的成立是专门用于抗衡王室家族的,虽然后者的实力暂时无法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但总的来说已经让王室感到一种紧迫感了,从宋雅平时的只言片语,也能推断出这些来。又加上诸葛晴明的那些所谓‘信徒’的干预,整个帝国局势可以说是暗潮涌动,风波不停了,远远没有看上去那般平和安宁。
不过话说完,叶暖便皱起眉头,因为她发现自己这话问得太傻。虽然议会和王室之间有隙,但也绝不可能在明知王室紧盯他们着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果然,就见男人听罢摇了摇头,“正如叶小姐所说,我们就是一群流匪而已。”
听到这人半带调笑的话,叶暖深知他虽然看着不怎么喜欢背后的势力,但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被套话的人,心思说不住的深沉。不想和这人再废话,叶暖神色微敛,下一秒,就见她猛地从座位冲出,一个轻跃便飞身进入空中,翻转落在男人的身后。不等对方反应,她那只素白纤细的手就直接掐向了对方的脖子,与此同时,她的神识也在往外放出,直接化为数缕钻向男人的智脑,直接掐断了智脑的核心应急系统,切断了这人对外联系的所有方式。
男人本来还觉得好笑,虽然他看着不怎么强壮,不如飞舰里的其他人,但再怎么说他都是alpa女性就想制住他,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只是刚准备反抗,男人鼻尖就泛过一阵奇异的芬芳,眼前瞬间被一片绿色拥裹,像是步入了一条曲径幽深的小道,周边绿林环绕,林下有茂密的灌木和繁花,林间聚着一群没有变异的无害动物,正怡然地低头咀嚼着地面的绿意,枝头上声音清越的鸟类正在放歌,风划拉着枝叶,泉水叮咚滴于山石,一切美好的不可思议,心头所有的乌云一下就溃散了,让男人忍不住动容。明知道这香气有异,依然没有阻止它们钻进自己的鼻子里。
良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