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闻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面带厉色的中年妇人。来人一脸刻薄相,想必此人便是杜如晦的媳妇,难怪杜荷会被教成那样。
王珏退到一旁,用眼神阻止王思源开窗的动作,转而对妇人道:“府上不是找我来治病吗?我觉得开会儿窗子对病人大有好处。”
“治病?天大的笑话!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凭你也敢在这大放其辞?!当我杜府是什么地方!怎由得你任意妄为?!”难为妇人了,把雪姨模仿的那么像。
“既然如此,我等告辞。”王珏礼数做周全后,便打算带着王思源顺原路出府。杜家一群神经病,自己人不事前商量好再寻人,当她是谁都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阿娘,不能赶人走!”杜构是个守礼的孝子,他几次想插口都被杜楚氏严厉的眼神逼退。见王珏真的要走,杜构只得不顾礼法出声相阻。把人请来又给撵走,连病人都没让人家瞧,这事儿在圣上那可交代不过去。
“构儿,你勿要被人欺骗,就算你心急也不该胡乱请人回府!”杜楚氏见一贯温厚的长子竟然为外人出言顶撞自己,愈发厌恶王珏。
王珏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再不去吃饭,她的胃肠就该闹革命了。不想听他们母子掰扯,王珏对王思源说道:“愣着做什么,咱们走。”
杜构正被杜楚氏拦着,无人阻拦,王珏和王思源顺利走出杜府。
他们走出百米远的时候,还能听到杜楚氏教训杜构的声音:“构儿,你太心善!你看不出来她是女扮男装吗?你当她真是来给你爹瞧病的?”
汗,王珏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目的,她就能知道,真是好本事!
王珏从杜府离开,并不代表事情结束。杜构心平气和地把王珏的来历讲了一遍,还特意强调是圣上和房相推荐的人。
奈何,杜楚氏依然听不进去,“以她的年岁能有什么好医术,这事为娘自会跟圣上交代。构儿,你快去张榜,高金聘请名医。”
再有杜荷跟着添乱:“娘,我跟哥哥身上都受伤了,他们还动手打人。”
“刁民!真是一群没教养的东西!”杜楚氏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刚才为娘应该拿下他们,给我儿出气。”
看着这样的母亲和弟弟,杜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绝望感。他耷拉着脑袋默默离开,继续外出寻医。
李世民和几位大臣正在杜府的客厅商量政事。侍卫来报,王娘子只待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去。难道她也没办法救杜如晦?想到这个可能,有人伤怀有人兴奋。
君臣几人连忙往杜如晦的院子走去,正好跟欲出门请医的杜构碰个正着,杜构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世民听了杜构的陈述,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叫来杜楚氏就是一顿训。什么无知蠢妇,养儿不教,最后连谋夫害命的话都蹦出来了。骂痛快后又责令她赶紧去道歉,一定要把王珏再请来。
王珏从杜府出来后,本想回家继续写书。看到王思源被路边各种景物吸引,决定带侄儿到西市下馆子。以前家里穷,又有大哥家那些个不省心的乱蹦达,这孩子没少跟着受苦。王珏也因为王思源成熟稳妥,经常忽略他的年龄。与她这个穿马甲的怪姑姑不同,王思源这个年龄正是该多看看、多长见识的时候。
姑侄俩不是第一次来西市,两栈聚集的区域。逛了一圈后,停在一座亭台楼阁,秀美典雅的建筑前。此店不止看着好,名字取得也颇具内涵。悦来客栈,一听就像黑店!
两人进入客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叫来小二点了一堆菜,其中有很多王珏在现代史书上看过的唐代名菜。
正在等菜的时候,旁边一群少年郎引起王珏注意。
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冲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道:“房兄,哥哥敬你一杯!”
“共饮共饮!痛快痛快!房兄可否作诗一首?”还有一群起哄党。
那虎头虎脑的小子晃悠着脑袋回道:“小意思!今日春光灿烂,我……”
“遗爱贤弟,如今已过八月。”
“咳,今天秋日暖暖,我来为大家赋诗一首!”说话间,便站起来摆了个自认潇洒的姿势,大声朗诵道:“野草一丛丛,青蛙呱呱呱。金市遇友人,把酒太言欢。”
“好!”
“好啊!”
“此乃千古佳句!”
“兄不愧是房相之子!果然有乃父之风!”这是骂房玄龄呢?还是骂房玄龄呢?
“噗~!”王珏笑喷。她知道这孩子是谁了,姓房名俊字遗爱的人,历史上也就这么一个,此乃大名鼎鼎的绿帽王是也。那群捧臭脚的也很让人无奈,现在明明十一月了……
一天遇到两个熊孩子,一个比一个有才。房玄龄和杜如晦不愧是好朋友,俩人都有个无法无天的二儿子,这两个二儿子都娶了公主,然后都因为谋反而死,还不是同一次谋反事件。
听到附近传来小声,小娃不乐意了:“喂!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本公子的才学吗?”
“噗~!”见房遗爱摇头晃脑地挺着小肚,迈着八字步走到他们桌边,王思源也被逗乐了。
小娃恼羞成怒道:“你!!你们!!!我要……”
王珏接话:“你要叫衙门来捉我?”
听到王珏的回话,房遗爱双手捂嘴,一脸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震撼表情又一次取悦了姑侄俩。
王珏神秘地对房遗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