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儿,坐吧!”裴文海抬头看了迈入书房的裴政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座椅,悠然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
裴政依言坐下,一旁伺候的小厮立马机灵的为他看茶,裴政慢慢悠悠的端起茶盏,不言不语,竟细细品起这极品的碧螺春来,裴文海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发现这个儿子一派淡然的坐在那里品茶,一声不吭的,仿佛只是为了品茶而来一般,直气得裴文海吹胡子瞪眼的。
裴文海摆了摆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仆从都下去,“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老爷!”仆从听话的依次退出了书房,裴文海再等了一刻钟,发现自己这个儿子毫无开口询问的迹象,不得不假咳了几声,这才悠悠的开口,“政儿,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何请你来书房?”
裴政放下茶盏,含笑看向裴文海,“孩儿静听父亲教诲。”
裴文海看着自己一表人才,英俊非凡才气逼人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满足和赞赏,可一想到他那执拗的性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书桌前的茶盏掩饰性的浮了浮水面上的茶叶,语重心长道:“听说你院子里住了一个江湖女子,可有其事?”
“父亲想来已经调查清楚,绵绵她确实是江湖女子,可那又如何!”裴政嘴角的笑慢慢的淡了,脸色平淡的拨动着茶盖,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让裴文海气得差点跳起来。
那又如何?!这个孽子,他竟然敢!
他裴家九代单传的嫡子嫡孙,如何能娶区区一个江湖女子,这样的女子若是喜欢,不管是在外购置个别院养着,或是娶回家做小妾他裴文海连句话都不会多说,这毕竟是儿子的房里事,可自己儿子想明媒正娶的娶个江湖女子进门做裴家的当家主母,他裴文海第一个不会同意。
“那又如何?政儿,往日里胡闹为父也由着你去了,可这婚姻大事万万不可如此儿戏,你的正妻,裴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必须系出名门是个当得起大任的大家闺秀,这样的江湖女子万万不行,你给我收收心,趁早打消那些念头。”
裴文海搁下茶盏,黑着脸抚着自己的胡须,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个儿子优秀是优秀聪明也是聪明,可偏偏就是太任性妄为,他以前那些荒唐事自己都可以容忍了,可这婚姻大事,他休想胡闹。
“此生除了绵绵,其他女子都不配成为我裴政的妻子。”裴政直视着气得直抚胸口的裴文海,一字一句说的坚定而又决绝。
“混账!”裴文海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跳了跳,发出刺耳的响声,“孽子,那个女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幻药,迷得你至此!若是你当真喜欢,娶回来做个小妾便是,但这正妻这位绝不可能是她那样身份的女人。”
“身份?”裴政讽刺的笑了笑,“你想攀权贵自去攀就是,想来还是有人中意你这个女婿的。”
“孽子!”裴文海抓起身旁的茶盏便朝裴政砸了过去,裴政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说错了?”
“政儿!”裴文海叹了一口气,“为父知道你与三皇子的交情匪浅,你一直为他秘密做事,这事你以为你瞒得滴水不漏,可这事为父能知,其他人焉能查不到,更别说一直与三皇子水火不容的太子,政儿,这朝堂是个不容走错一步的地方,为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错路,毁了一生。”
裴政淡淡的拍了拍衣衫上溅到的茶水,仿佛只是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甚至连头也不曾抬起一下,“哦?”
“政儿,太子一直有意将太子妃之妹许与你为妻,以示拉拢,太子的人已经私下找过为父几次,为父不能再推脱不定,政儿,这门亲事你拒绝不了,我们裴家也拒绝不了。”
裴文海摇了摇头,太子就这事已经数次在私下探他的口风,以前他顾及着裴政和三皇子的关系,每每都被他寻借口推了过去,可再推下去,太子事毕与裴家为敌。
这样的结局裴政受不了,整个裴府也受不了。
“政儿,你就听为父一言吧!”裴文海揉了揉额头,脸上挂着疲惫。
“你要投奔太子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裴政看了裴文海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转而看向窗外,决绝说道:“我说了,此生我裴政的妻子只有顾绵绵一人。”
说完一掀长袍便走出了书房,裴文海看着儿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咬着牙齿骂了一句,“孽障!”
他知道这个儿子恨他,恨他一生多情,恨他用情不专fēng_liú成性,恨他妻妾无数,恨他害了他娘亲的一生最后更是让她郁郁而终。
裴文海闭眼叹了一口气,右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扣了扣,扬声唤道:“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原本候在屋外的小厮闻声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低着头候在了一旁。
“去把姑爷请来。”
“是。”得了吩咐,小厮飞快了跑去找杜尚义去了。
裴文海独自静坐在书房,闭眼沉思良久,直到杜尚义匆匆跟着小厮踏入书房他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看了候在一旁的小厮一眼,小厮很有眼色的行了礼,肆顺鋈ァ
“岳父找孩儿不知所谓何事?”杜尚义擦了擦额角的汗,一听小厮来寻说是岳丈大人召见,他放下手里的事便赶了过了。
“尚义,为父如今有件事要交你去办,你可能办好?”裴文海看了杜尚义一眼,这个女婿有野心有才华,他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