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被火气冲昏了头脑,完全凭着一时之气,将这事一股脑儿说了。却不知,老夫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
当地有个说法——娶个妓子进门,霉气沾染一身。虽说当时三姨娘还不曾入得青楼的牌名,却也是踏进过那肮脏之地的。她也劝过华儿不要意气用事,可他偏生不听,硬是要将那可怜之人带回府中,没白的差点丢了乌纱帽,幸好皇上开明大度,明白华儿的怜悯之心,这才没有罢免他的官职。也是因为那三姨娘当时确实可怜,又生得那般美貌,她才准许华儿纳她为妾。当初三姨娘进门之时,她明令再三不得提此事,没想到却还是被捅了出来。
她冷冷地盯着二姨娘,“你说,是不是你这个乌鸦嘴给惹的事?”
葛云年也是个识时务的,忙跪下磕头认错,“老夫人,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一时嘴快就忘了您的吩咐。我只跟二弟妹说了,叫她别再提这事的,可是她偏不听。老夫人,求您看在妾身为易家操劳那么久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众人一听都道,原来三姨娘真的是从那种肮脏之地出来的,怪不得两位小姐都生的这般娇柔妩媚,眉眼间尽含风情。而刘氏一听二姨娘将她扯了出来,慌得也一并跪下,等候老夫人发落,心里却将葛云年骂了个半死。
安梦儿则听得一脸疑惑,当初三姨娘进门不到半年,她就被送进了佛堂,对于她的事她确实不太清楚,只知道三姨娘身世可怜而得到易长华垂爱,其余的事她根本就不愿意去费心,哪知道中间还有这一茬。当下又怜爱地多看了易谨宁几眼,却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似求情,实则却是将三姨娘是妓子的事实摆在了大家面前,还不忘拖二房下水好狠毒的心机。易谨宁低垂的凤眸里寒光乍现,既然不安分,那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该死。
她霍地抬头,美丽的凤眸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却是一闪而过,别人没看清楚,安梦儿却是刚好瞧见了,却见宁儿哭着委屈对易老夫人道,“祖母,您看香儿姐姐她说得什么话,宁儿和姐姐怎么成了野种了,难道我们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谁的种,但是这些个人既然这么看得起她,不好好回报怎么行呢?
易老夫人当即大怒,“是哪个蠢货嚼的舌根?”宁儿和安儿跟她爹长得这般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华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会是野种?
“香儿,是你说的?”老夫人眼光像冷刀子一眼直射易香凝,似乎要把她射穿,亏得她平时待他们二房不薄,把她当亲孙女儿看待,她却还来得这样给人抹黑,抹黑了宁儿她们姐妹,不就是说华儿带了一顶大绿帽子?
“谁给你这样的胆子污蔑我的孙儿?如果她们是野种,那你伯父是什么,我这个老婆子是什么?”
易香凝跪在地上脸色早已苍白的吓人,牙齿寒得只打颤。她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希望母亲能为她说说话。
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在易香凝看向刘氏时,她就知道一定是刘氏这个毒舌搞的鬼,香儿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犀利的眸子又是一个冷射过去,吓得刘氏腿下一个哆嗦,跪坐在地。老夫人的眼神这么吓人,好像要把她吃了。
“你说,没什么这样污蔑宁儿姐妹?”老夫人平静下来,语气看似平和地对刘氏道。
刘氏战战兢兢,她怕老夫人那双刺人的眼睛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葛云年的话了,害得她现在无辜受累,她只是闲得慌无聊跟香儿扯了几句而已,现在……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子,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呢?
“老夫人,是大房的二姨娘跟妾身说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不管了,反正这事儿始终要找个人担着,即是她先惹的祸,就别怪人不留情面,她刘墨韵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好啊你们,一个个看着懂事乖巧,背后却是这样诋毁别人。”老夫人最痛恨的就是乱嚼舌跟的贱胚子,当年她跟易长华他爹的小妾们斗法,每每都是败在那些个贱人的毒舌下,所以也非常恨这些易长华的妻妾们的可耻行为。
“王氏,我早说过不许再提这件事,你胆子倒是大啊,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了这些人推推脱脱,当即一拍椅子手柄,“来人啊,家法侍候!”
老管家赵祥听从老夫人的话,立即从屋里拿来了家法皮鞭,恭敬地站在她面前,却看着跪在堂下的一堆人支吾道,“老夫人,要打哪个?”
老夫人大袖一挥,“都要打,不打不长记性!”她一指跪在离管家最近的易香凝,“就从她开始,一个人十鞭子!”
赵祥的手抬高,鞭子高高举起,狠狠抽下去,疼得易香凝呲牙咧嘴,直喊救命,“祖母,求您别打了,香儿知错了!啊……母亲,你救救我……”
刘氏含泪看着女儿生生挨完了十鞭子,硬是没敢开口求饶,看女儿被打的晕了过去,咬破唇将血吞进肚子里,都怪葛云年,要不是她多嘴,自己会惹事么,香儿会无辜受累么?
打完易香凝就轮到了刘氏,她见那鞭子就要狠狠地甩到自己身上,当下哭喊着求管家饶她一命,她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可是赵祥哪管那么多,他只听老夫人的命令行事,狠下心就一鞭子下去,差点将刘氏抽得背了过去。刘氏长这么大,娘家从没打过她,就连一丁点儿委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