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萧琼专门去了一趟银行,除了留下五万元零用钱,把剩下的现金全部存入银行。明天就要衣锦还乡了,怀里揣着七位数的存款,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兴奋,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幸福来得太快?父亲中风瘫痪在床,母亲接到戴总要亲自上门提亲、还要接两位老人去广州养老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母亲在电话里乐得像捡到金元宝:“萧琼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出门就遇到贵人相助?你父亲的思想工作我来做。没问题的。只要你过得好,我们这把老骨头,交待在哪都无所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不能拖你的后腿。”
想移居千里之外,两老人没给阻力,算是万幸。萧琼的思绪翻腾了一夜,彻底失眠了。走出大学校门,来到纷繁复杂的大都市,短短半年时间,感觉整个人脱胎换骨了。剑走偏锋,学到不少真本事,也失去了人生最珍贵的东西。
雪儿,你好吗?
萧琼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还有外面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心绪飘到千里之外的故乡。曾经深深爱着的雪儿,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和戴老六、戴晓晓约好,早上八点准时出发。萧琼坐在阳台发呆到半夜,在书房里看书到凌晨。沉睡中,萧琼被一阵尖锐的门铃声吵醒。原以为是按错门铃,可恶的是,门铃持续地响起,由不得你不理。
萧琼打开门,两个年轻警察站在门外。他们礼貌地出示警官证,问道:“请问你是萧琼吗?”
萧琼怔住了,迟疑地答道:“是。”
“我们是凌所长的同事。有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惨了!凌宵云不亲自打电话来,而是让两名警察上门来“请”,看来问题不一般。萧琼不由暗暗叫苦,上次让凌宵云到新家小坐一会,她不但记住了门牌号,还让警察直接上门。
这女人真可恶!萧琼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铁面无情了。警察都这德性,他们也是人,生活上需要你的时候会是普通人,案情上需要你,他们就是机器。那两名警察堵在门外,等待萧琼洗漱、更衣。萧琼试着打戴老六的电话,已是关机之中。打戴晓晓的电话,她却天真地问:“萧琼,你准备好了吗?我爸不是说八点钟出发吗?现在都七点半了。”
萧琼迟疑了一会,直接告诉戴晓晓结果:“你爸遇到点麻烦事。可能今天走不了了。这件事需要改天。”
“你们男人就是麻烦!”
戴晓晓嘟噜着挂了电话。两位警察等在门外,没有来粗的,证明凌宵云还顾及点情面,或者事情还不至于太严重。萧琼拿起手机、公文包,随警察下楼。看见一辆警车醒目地停在小区门口。保安用狐疑的眼光目送警车离去。
到了派出所,萧琼以为凌宵云就在办公室等。结果错了。年轻警察把萧琼叫到一个空办公室,马上坐下来讯问。
…………
警察:“你认识清风道长吗?”
萧琼:“认识。”
警察:“他涉嫌走私文物,盗窃古墓。我们正在找他。”
萧琼:“这和我有关系吗?”
警察:“没有关系就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了。清风道长卖给日本人的一件珍贵文物,出自汇珑商业中心的地下古墓。而你是知情者。”
萧琼:“天地良心。我并不知情。更没有参与盗窃、走私文物。”
警察:“戴恒林,外号戴老六,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半夜就被我们请来了。皮麻子也交待了,那件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就是在汇珑商业中心工地的古墓里挖出来了,同时还有大量的陶制品、玉制品。你还装聋作哑?”
萧琼:“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戴总的保镖掉进墓穴的陷阱,我下到陷阱救人。回来的时候,出口已被人封住。我们是靠挖地道从老鼠洞里钻出来的。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现场看。”
警察:“现场我们已经看过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戴老六在这次事件中干了什么?”
萧琼只好如实告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他知道,既然戴老六半夜就被请进来了,肯定也熬不过去。好在炸石棺、盗窃文物这些事都是清风道长、皮麻子一伙干的。不然,戴老六这次必然遭受铁窗之苦。
两警察做完笔录,让萧琼一页页看过去,确认准确无误,签字、按指模。萧琼深切体会到凌宵云的老辣,这女人看上去并不凶猛,甚至还有些温良,遇上问题却很有一套。他暗暗发誓,再也不和这种人打交道了。有个笑话说,不要和警察和医生说“再见”。这话看来还有些道理。
但想起戴老六的状况,萧琼不由暗暗担心,古墓是他和陈龙、陈虎去开挖的,虽然一无所获,还差点丢了性命,仍然是罪责难逃。皮麻子出不去了,清风道长也将亡命天涯。戴老六的事提起来万斤重,放下去四两轻。就看凌宵云的态度了。
讯问完毕,警察收拾桌上的笔黑纸张,准备下一步工作。萧琼不合时宜地嚷道:“我要见你们凌所长。”
两警察相视一笑:“她很忙,连续几个通宵没睡了。没空见你。你请回吧。”
萧琼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无语。关键时候,所谓的“宵云姐”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好在不是死罪,不然,戴老六彻底翻船,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出了派出所,金色的太阳洒满世界。自由真是件美好的事情。萧琼打的来到花园新村,张烨和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