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的财力,惊到了闻氏。
闻氏知道京里的望族富足,可是拿出这么多钱给陆落,闻氏很意外,毕竟陆落只要了一万两,而不是五万两。
“钟侍郎可是三品大员。”陆落也不知道,所以乱猜了下,略有所指告诉她母亲。
闻氏立马明白,陆落猜钟侍郎可能贪污受贿。
“叔父,钟侍郎贪得厉害?”闻氏悄声问闻乐喜,竟有几分八卦。
闻乐喜则笑了,对闻氏道:“你记性真不好,落儿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居然也不记得?”
“记得什么?”闻氏的确很茫然。
“宣庆三年的,钟家的事闹得那么厉害,你竟然毫无印象吗?”闻乐喜道。
闻氏回想了下,宣庆三年她正怀着陆落呢,吐得厉害,整日里昏昏沉沉的。那年到底有什么事,她真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家的几件小事。
闻氏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陆落也忙问:“什么事啊,叔公?”
闻乐喜见她们母女真不知情,就对她们说:“钟家祖上是从戎大将,随代宗亲征时立过大功,赏赐了封地和爵位。钟家的封地里,有一处山林,后来挖出了黄金。”
闻乐喜这么一说,闻氏终于记起来了。
“我记得那年有户大族说封地里挖出了金矿,朝臣吵闹不休,有的说要上缴国库,有的说应该私留,竟就是钟家吗?”闻氏问。
闻乐喜点点头:“就是钟家。钟家子嗣单薄,财运可不薄。”
“......那后来,金矿归钟家了吗?”陆落问。
金矿不是铁矿,不能造兵器。所以私人的封地里发现了金矿,怎么办视情况而定,不一定要强制性上缴朝廷。
“钟家的金矿是代宗封赏,那时候先帝刚刚登基第三年。‘父丧,子不改道三年’,先帝也不好收回代宗赏赐出去的封地。
吵了几个月之后。钟家答应每年八成的金矿石上缴,自己留下二成,算是代宗对钟家的恩典。
钟侍郎这话,既填补了国库,又成全了先帝爷的孝顺,先帝很高兴。那金矿开采了四年,就挖空了。采出来的金矿石很丰厚。钟家因此而积累了巨大财富。
我听说钟侍郎还有点生意,具体做什么不知道,总之是钱滚钱。因为金矿十几年前就采空了,至今就没有多少人提及此事了。”闻乐喜道。
因为那金矿,钟家原本就家财万贯。而钟夫人的娘家也是富足,陪嫁丰厚。
钟侍郎很有头脑,而后的十几年也没少赚钱,所以如今拿出八万两的巨款给陆落。对于钟家还是九牛一毛。
“原来如此。”陆落笑道,“我还以为钟侍郎是个大贪呢。”
闻氏也放心了。
听了这些话。想到钟夫人是诚心要巴结陆落,而陆落也说过,术士是必须要收钱的,这是行规。闻氏就不再说什么。
大雪下了半个时辰之后,略微停歇了。
闻氏和闻乐喜说起过年的事,问闻乐喜需要置办什么。
闻乐喜也把自己要的东西,一一写给闻氏,让闻氏帮他去采买。
“咱们吃烤羊。”快到晌午,闻乐喜饿了,对陆落和闻氏道。
羊肉常吃,烤羊却难得吃一回。
因为调料少,陆落总觉得烤羊味道太轻了,她不太感兴趣,随意应了声。
想到烤羊肉,陆落就想起了柏兮。
上次她吃烤羊肉,还是在师父家,当时柏兮跟着。他那时候还像个不满十五岁的男孩,嫩白呆萌。
如今,他算是精神分裂了吧?
“盐要多放。”
结果,叔公家的烤羊因为比较咸,味道竟然很好,陆落吃起来没完。
晚夕,她们母女仍在叔公府上用晚膳。
晚膳后,又下雪了,回去不方便,陆落和母亲就住在了闻家。
祖孙三人拥炉闲聊,到了子夜才去睡。
翌日,雪终于停了,陆落和闻氏用过了早膳才回府。
到了腊月初五,钟琻在他祖母的陪同下,过府感谢陆落。
钟琻的容貌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只是表情安静,不再蹙眉,眼睛水灵灵的,不复之前的阴森。
“陆姐姐。”钟琻这样称呼陆落。
“应该叫表婶。”钟夫人算了算辈分,纠正钟琻道。
钟夫人是颜浧的表姨,这层亲戚在这里,就不好乱叫。
可是钟琻很坚持喊陆落叫姐姐。
“上次咱们做的金乳酥,还有剩下的吗?”陆落问吕妈妈。
吕妈妈的金乳酥,很招小孩子喜欢,上次陈璇就爱极了。
拿出来之后,钟琻尝了一块,果然也爱上了,吃了半碟子。
“这么好吃啊?”钟夫人大喜。
“既然喜欢,奴婢把食谱给您,您回去叫厨房上给大少爷做。奴婢这方子,就是哄五娘开心的,又不是做买卖。”闻氏身边的吕妈妈很慷慨。
吕妈妈见这孩子瘦得可怜,起了怜悯之心,愿意赐方子。
“您放心,这方子我也不会乱传出去的。”钟夫人笑道。
而后的日子,钟琻隔三差五来找陆落。
他很喜欢和陆落在一起。
到了腊月初八,陆家煮了腊八粥,陆其钧却突然挣扎着起身了。
缠绵病榻一个多月,陆其钧终于能下地了。
“我得去衙门点卯。”陆其钧道。
年末年初,有地方官进京述职,吏部最是忙碌,油水也丰厚。
陆其钧是贪利的,起来之后,竟真的慢慢好起来,能吃饭走路,只是脸色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