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闻氏将此事告诉了陆落。
“他们前不久非要出门,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陆落道。
顿了顿,陆落又说:“那他们是计划很久了,怎么现在才来提亲?娘,郑举人手里有咱们家的把柄!”
闻氏也怕这个。
“是什么把柄?”闻氏问陆落。
闻氏也觉得不简单,可她想不到缘故。
郑举人为了权势,必然是细心筹划过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
七娘从反常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
大半年前,郑举人就勾搭上了七娘。
七娘在娘家没钱花,又处处被陆落约束,她正是叛逆期的孩子,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家。
别说郑举人画了那么大的饼给她,就是花言巧语,也能哄走七娘。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七娘身上。”陆落道。
“她也是个糊涂东西!”闻氏骂七娘。
“七娘太小了,性格又冲动,她仇视我们,又要被我们管,终日惶惶且急躁。”陆落道,“所以,她才上当了。”
宋太太说,郑举人有功名,将来可以做官;宋太太又说,郑家有钱,郑举人的母亲不管事。
七娘想着,她在陆落手下,肯定不会有六娘那样的前途。
与其苦受折磨的熬,还不如先嫁了。
自己的男人有功名,等于有了盼头,迟早要高官厚禄,不比陆落和六娘差;而七娘嫁过去又能当家做主,花不完的钱。
小姑娘没经历过世事,又急于挣脱家庭的桎梏,如何能不入瓮?
“春蝶,你带着人去,先把七娘给我锁起来,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全部调出来。收拾一处小院子给九娘住!”陆落道。
七娘如今和她的亲妹妹九娘住在一起。
陆落就知道七娘要胡闹。
“是!”春蝶道是。
春蝶立马喊了几个丫鬟和婆子,急匆匆去了七娘的院子。
“那个姓郑的,真是煞费苦心!”闻氏气愤道,“不能沾染他。一旦沾上了,他将来就敢打着忠武侯和成王爷的名头,去外头耀武扬威。”
陆其钧虽然经历过官场,却极其幼稚。
他肯定以为郑举人是仰慕他的人品和家世,才三番五次要和他结亲的。
他脑子平常就不够好使。生病了更是转的慢。
“是的,此人权势欲太强了,他当初和六娘的事都没半点眉目,他就敢诬陷陆家,父亲居然还答应和他结亲,何等荒唐。”陆落道。
闻氏深以为然。
母女俩说了半晌,陆落的心思也暂时从寻找前世记忆上,转到了七娘的事上。
此事不完,陆落只怕静不下心。
陆落派了丫鬟,先把七娘锁在里卧。
七娘大叫:“又怎么了?你们又要怎么害我?”
春蝶不理会她。转而把九娘交到跟前:“九娘子,我们要给你搬家。”
九娘虽然是四娘和七娘的亲妹妹,她却没继承到明姨娘的精明,她沉默寡言,呆呆的。
春蝶说完,九娘点点头。
于是,春蝶先领着九娘,去了南罩院旁边的小院子。
春蝶亲自安顿九娘,安抚她。
九娘还蛮高兴的,因为春蝶很友善。她亲姐姐七娘总是喜怒无常,让九娘害怕。
“春蝶姐姐,我以后都住在这里吗?”九娘犹豫了半晌,才问道。
“你想回去吗?”春蝶不知何意。
“不。我不想和七姐住,她打我。”九娘说。
说罢,九娘撸起了袖子。
秋衣单薄,袖子又宽大,九娘一下子就撸到了大臂。
她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掐的。
春蝶大惊失色。
此事严重,春蝶也做不了主,就把九娘领给了陆落和闻氏。
闻氏也愕然。
“混账东西,竟是这样造孽!”闻氏气得声音微颤。
闻氏最见不得小孩子吃苦。
九娘是中规中矩的性格,不讨喜,也不惹人厌,闻氏对这孩子没什么印象。陡然见她被七娘打,也是心疼。
“娘,不知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陆落道,“玉阶,你带着她去里卧,仔细检查。”
玉阶伸手,去拉九娘。
为了防止九娘抵触,玉阶先哄了她半晌,和她说话,柔声劝慰获得了小姑娘的好感,才替她检查。
检查之后,发现两边胳膊、两条腿,全被七娘掐过。
“去把七娘带过来!”闻氏盛怒。
“娘,您别生气,我去看看七娘吧。”陆落道。
闻氏怎能不气?
她气得手都不稳了。
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七娘也是,陆落不想她在冲撞了母亲。
闻氏答应了:“你要严厉些!她这样心狠手辣、灭绝人性,不重罚她如何了得?”
陆落道是。
倚竹、碧云和暖雪跟着陆落,去了七娘的院子。
七娘的几个婆子和丫鬟,全部被挪到了九娘的院子,如今空无一人。
一盏孤灯,从正屋里透出来,橘黄色的光线铺满了庭院。
七娘被锁在里卧。
里卧没有灯,漆黑一片,陆落听到七娘正在使劲砸窗户。
“别砸了,你还想被绑起来吗?”陆落问。
七娘听到了陆落的声音,果然停止了砸窗户,却是对着陆落大骂:“陆五娘,你这个小贱|人,闻氏那个贱|妇生出来的小贱|种,你把我关起来,想毁了我的姻缘,你这样作贱我,就不怕天收你吗?”
她骂得厉害,言语极其泼辣,骂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