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孩子吗?”闻氏问陆落。
四娘的丈夫在庙会上把儿子弄丢了,很快就传遍了陆家上下。
这位姑爷素来大大咧咧,为人又直爽,丢三落四是常见的。
没想到,这次连儿子都丢了。
“找到了。”陆落道,“孩子被药昏了,不哭不闹睡着呢,已经抱回来请大夫了。”
闻氏念了句阿弥陀佛。
着实太凶险了,谁能想到庙会上眨眼的功夫孩子就被拐了呢?
若不是陆落,哪怕府尊大人再英明神武,也不能立马找到。越是简单的案子,越是无迹可寻,反而越难找到了。
“......这要是你四姐弄丢了,就不得了了。”闻氏悄声对陆落道。
陆落苦笑了下。
世情的确如此,若是四娘弄丢了孩子,只怕四姐夫休妻的心都有了,哪怕找到了也要怪罪。
可换成四姐夫,找到了,大概此事就一笔勾销了。
陆落叹了口气。
“能找到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你叹气作甚?”闻氏笑道,“我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顿了顿,闻氏转移话题,问陆落:“你是怎么找到琛琛的,自己掐算的?”
陆落收起了心绪,笑道:“嗯,就是掐算的。”
闻氏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姿问陆落:“怎么掐的?”
虽然陆落算了很多的风水,闻氏仍保持她的好奇。
每次陆落算完了,闻氏都要仔细盘问,到底是怎么算的。
陆落笑道:“用术数推演方位,我一般用易卜仙人决。易卜仙人决推演。讲求细致,捕捉最细微的讯息。
四姐姐一进门,恰好她身后的震位是一处阴暗,被树阴遮住了,我当时就想,她震位缺失,孩子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了。
旋即二伯母就说。琛琛不见了。以四姐为中宫的话。震位指长子。琛琛的生辰八字天干是壬,壬命在五行中是水命,我就断定肯定在有水的地方。
壬水为阳水。应该是在码头等,而不是其他有水的小地方。
我看过四姐姐的八字,知晓她今年正在辛|亥大运中,运势犯五。正东方位的码头在九湾。在舆图上看,正巧与咱们青敖湾逢五。有水,所以我推断在船上了。”
闻氏听得目瞪口呆。
她半晌没理清楚头绪,就算理清楚了,她也不太懂。
她都没留意到陆落说四娘的八字。没问陆落怎么知道的。
闻氏只是问:“你以前推演这些,都要算半天的,这次怎么眨眨眼。就知道了?”
陆落笑了笑。
这就是天眼的好处,什么推演心中一过。就能有了定论,不需要罗盘,也不需要纸笔慢慢推算。
陆落想到了柏兮。
曾经柏兮推算二十年前的往事,就是掐指间,知道了对方的具体方位。
陆落从前都是说个大概,不能很肯定到底在哪里,这次却可以了。
“我不是得了仙机吗?”陆落无数次说这句话,这次却是难得的理直气壮。
她开了天眼,的确是得了仙机,她并不是唬人。
和母亲说了半晌的话,报了平安,陆落回秾杏院休息了。
翌日,下起了薄薄的细雨。
秾杏院的青石小径,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泛出清韵的水光。
细雨斜斜密织,似帘幕般。窗棂半推,陆落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琴谣替她梳头。
这时候,一只喜鹊落在窗棂上。
这只鹊儿常来,陆落时候会拿糕点逗它,它已经不怕生了,大摇大摆在窗台上,抖动湿漉漉的翅膀,然后开始梳理毛发。
“把这只喜鹊关在笼子里,咱们自己养着玩。”琴谣瞧见了,笑道。
她觉得这只鹊很熟稔,像家养的。
“烤了吃!”倚竹在后头流着口水,早起还没有用早膳,她饿了。
那鹊不知是听到了,还是被什么响动惊了,扑棱着翅膀,低掠过屋檐,飞到檐下的屋脊上去了。
陆落笑了半天,骂倚竹是吃货。
她们说笑着,二伯母那边的丫鬟青雀撑了把油布雨伞,进了院子。
“烤那一只吃。”琴谣指了青雀,对倚竹道。
丫鬟们都笑了。
青雀满头雾水,进来笑道:“说什么呢,这样高兴?”
丫鬟们都是一阵哄笑,陆落自己也笑了,道:“说了句话玩笑话,青雀姐姐怎么来了?”
“表少爷醒了,二太太、四姑奶奶和姑爷想过来谢恩,不知道落姑娘醒了没,让我过来瞧瞧。”青雀笑道。
陆落忙说:“不用,我这就是过去看四姐和琛琛。”
陆落不想那么麻烦。
她有朋友,有亲属,有些付出是应该的。自家的外甥丢了,陆落肯定要去找,这没什么可谢的,本分罢了。
丫鬟寻了见青灰色风氅给陆落,陆落穿戴整齐了,去了二伯母那边。
二伯母的院子里,围满了人,家里的伯母婶娘嫂子们,全部到了,将二伯母的东次间和梢间坐满了。
老太太也在。
琛琛谁在二伯母的厢房里,此刻已经醒了,老太太和二伯母在身边,围着他说话。
他是刚醒不久。
据琛琛自己说,他挤到了人群里,后来有人捏他的颈,他就不知道了,被捏晕过去。
再次醒来,他看到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捏住他的下巴灌药,药很苦,琛琛哭闹着不肯喝。
灌完了,男人把琛琛绑起来,后来琛琛就睡着了。
除了琛琛,那伙人牙子还绑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