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和颜浧说清楚之后,陆落再也没有花心思去想此事,虽然她心头挥之不去的沉重。
她不愿想起杭州。
这段日子往杭州跑,着实发生了很多意外,让陆落喘不过来气。
杭州的案子,仍是毫无头绪,颜浧很严厉处罚了几名官员,酷政之下,还是无蛛丝马迹,他都要绝望了。
陆落则对此事不再留心,也没派人去打听。
饶是她不愿想起杭州,还是被迫记得,因为窦家的人来道谢了。
“瞳瞳这半年来,再也没有发过病。”窦六太太开怀道,“特来给您道谢!”
窦六太太气色红润,眼眸明亮,压在她心头的阴霾散开了。
对于母亲而言,没什么比儿子健康更叫人开心的。
窦瞳则没什么变化,还没有开始长肉,怯生生依偎着他母亲,精神头还好。
这孩子让陆落想起了钟琻,当初钟琻用枯瘦的小手拉住她时,也是这种怯生生却信任的眼神。
仔细算来,钟琻今年十二岁了,不知他现在如何。
陆落有点走神。
“我家老太太再三说,上次轻待了玄女,想请您再去杭州玩,让窦家好好设宴款待,尽老人家一点心意。”窦六太太道。
这次窦六太太不仅送上了五千两的酬金,还送了满满一大车的礼物。
窦家上下都对陆落的术法钦佩不已。
之前,老太太还担心陆落是骗子,也没怎么招待过陆落,现在后悔不跌。
而窦家的男人们,更想找玄女算一卦。看看自己何时能功成名就,扬名天下。
“再去请玄女吧,多少钱我们也出得起。”窦家的人说。
窦六太太不同意,说玄女请不动。
这次她来,接陆落去窦家,更是窦家所有人的盼望。
“不了,六太太。我最近太忙了。”陆落道。
窦六太太意料之中。不再说什么。
闲聊几句,她在湖州府住了一夜,次日再回去。
窦六太太送了好些礼物。各式各样的都有。
闻氏安排,给北府各房都送些,也给陈姨奶奶和三姨娘备了一份。
窦六太太送来的钱,陆落自己收起来了;而她送过来的糕点。都被闻氏留给了十娘。
二伯母听闻杭州送来的东西,亲自到陆落家里。跟闻氏道谢。
“四娘怀孕了。”二伯母对闻氏道,“已经四个月。”
闻氏惊喜不已:“四娘一直盼着再生一个,可算是心想事成了。”
二伯母颔首,双目噙笑:“琛琛都五岁了。她是时刻盼着的。落儿去了她府上住些日子,她就有了。胡家的人说,玄女还是送子观音呢。”
惹得闻氏大笑。
旁人夸自家闺女。她高兴极了。
此事跟陆落没什么关系,不过凑巧罢了。
二伯母又说。胡家的事情已经捅开了,五房害长房的子嗣,胡老太爷知晓了,要赶五房出府,以后分家产,没有五房的份了。
“胡家的大太太对四娘说,若她肚子里这胎是儿子,就过继到长房,以后继承家业。
四娘信得过她大嫂,她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多生几个,她同意了。”二太太悄声跟闻氏说,“我觉得是好事。”
“还在一个屋檐下,没什么不好的。”闻氏道,“香火总要人继承。”
二太太深以为然。
她们妯娌说话,陆落带着十娘出去玩了。
“五姐,去街上玩!”十娘的心开始野了,越长大鬼主意越多。
“不去!”陆落喜欢和她斗嘴,虽然挺没出息的。
十娘嘟着小嘴巴,很是委屈。
她拉住陆落的袖子,不肯松手。
陆落蹲下来,轻轻捏她的小脸,把她的脸往两边拉:“你想去哪里玩?”
十娘眼珠子滴溜溜转:“街上!”
陆落今天是准备去千丝斋的,正巧二伯母来,就耽误了。
“那去我的铺子里,可好?”陆落问。
“有吃的么,五姐?”十娘一脸期盼,眼眸璀璨看着陆落。
陆落心中一软。
“有的,旁边铺子里有。”陆落想起十娘都没怎么出过门,不忍心拒绝她了。
十娘就跟陆落走了。
陆落铺子最近的生意火到爆。
去年八月中秋,华绮儿唱了那首《水调歌头》,名声响彻华夏大地,成了天下第一的歌伎。
月华楼大肆装修,越发豪华万分。
而华月和华绮儿都刻意宣传“千丝斋”。
陆落铺子里的布,已经预定到了年底,每天还是数不尽的人登门。
此事,掌柜多次和陆落商量,增大销量;就连染坊那边也听说了,滕元娘也告诉陆落,她可以保证质量,每个月增加五十匹。
“物以稀为贵。”陆落态度坚决,“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轻易能买到,他们估计要嫌贵了。
我们的铺子不是只开一天,要长久下去,质量要尽量更好,数量绝不增加。”
掌柜和滕元娘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到了辛安渡街,十娘趴在车窗上看,瞧见一家卖红豆糕的,非要逼迫陆落下车,去给她买。
她们姊妹俩这点口味倒也相似。
“五姐姐,好多吃的,咱们一边走,一边慢慢吃,好吗?”十娘贪婪道。
陆落带着她出来,就是为了给她买好吃的。
“好。”陆落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沉甸甸的。
陆落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又重了。”
十娘还小,不会为了体重而犯愁,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