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快要到了闭市的时候,这条街道的人熙熙攘攘,街上驱车难行。
突然出事,大家都围过来,宽敞的接到上全是人。
可这条街不仅过人,还要过车马。
湖州也算是大城,出城进城的人,都要路过此地,越堵越多,马车进退维谷,众人只得停下来看热闹。
陆落想往前挤,可惜挤不动。
倚竹跟上了她,左推右搡,引来四周阵阵的抱怨声,帮陆落挤到了最中间。
倚竹很有力气,谁敢反抗,她就把人推得很远,以至于无人敢动手打她。
陆落就到了最前头。
最中间有个很大的圈子,没人敢靠近,穿着粗布衣裳的四旬妇人,还在拿簪子扎一只猴子。
猴子很奇怪,眼睛有点像人,活灵活现观察四周,面部像个微笑的表情。
而猴子没有用绳子栓住,身上被妇人痛得伤痕累累,血将它的毛发凝成了一块块的。
它本是机敏万分,可以跳开的,她却不躲不闪,任由那妇人扎它。
那妇人半蹲在地上,抓耳挠腮,她竟像只猴子。
“那猴子怎么不跑啊?”四周的人都在议论。
“不知,是家养的猴子吧?”
“别说是家养的,就是亲生的猴子,被簪子这么扎,也该逃跑了。”
众人说得一阵哄笑。
他们不敢太靠近那妇人,怕被她手里的簪子伤及,而一旦他们靠近,那猴子也龇牙咧嘴,像要扑上来。
此事很怪。
“她这是撞客了吗?”有人议论。“我瞧着她病得不轻。”
撞客,俗称鬼上身,请人驱鬼即可。
陆落从前不相信这话,她认定撞客就是癔症,没什么玄乎的。
到了今日,她的科学观有点动摇了。
她看着那四旬夫人,她的神态。她的动作。以及那猴子的表情,完全不对劲,小孩子都看得出来。
人畜的灵魂好似调换了。
这会彻底动摇陆落的科学观。她静静看着,秀眉微蹙。
“姑娘,那猴子有趣,咱们抓回家吧!”倚竹低声对陆落道。
陆落连忙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傻丫头超神法师。不许胡来!”
她捏得很用力,几乎把倚竹的手捏紫涨了。
倚竹就不再说了。
陆落用天眼看。发现那猴子和妇人身上,都围绕着气极浓郁的煞气,浓得化不开,却又不散。
她又仔细看了片刻。
她还要仔细看时。妇人的儿子和丈夫来了,用绳子困住了妇人,再捆住了猴子。报上马车回家了。
陆落再次看了眼那个妇人,记住了她的生辰八字。回头她可以去寻找。
她没有贸贸然上前,因为不对劲。
陆落预感到了危机。
“唉,散了吧。”妇人和猴子被带走之后,人群慢慢散开。
陆落折身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瞧见对面街道的屋檐下,一个男人修长听罢,负手而立,也在观察那怪异的妇人。
是颜浧。
陆落看他时,他亦瞧见了陆落。
阳光灼目,颜浧的脸半隐藏在屋檐下的阴影中,他眼神冷肃。
陆落收回了目光,带着倚竹回到了马车上。
“怎么回事?”闻氏忙问陆落,她也是十分好奇,“听说是个疯女人?”
陆落就把她看到了,都告诉了闻氏。
倚竹也在旁边插嘴:“夫人,那猴子可好玩了,它冲我笑。”
陆落的描述,闻氏觉得不可思议;倚竹的描述,则叫闻氏毛骨悚然。
“是鬼吗?”随行的丫鬟玉阶胆子最大,一脸兴奋问。
九娘害怕,往闻氏身后躲。
闻氏瞥了眼玉阶:“别胡说。”
秦妈妈也道:“这是撞客了吧?人撞客了,行径与平常大不一样,请巫婆跳大神即可痊愈。”
“我们庄子以前也闹过撞客,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子,声音却跟老头儿一模一样,着实可怕。”玉阶道。
她们竟然聊起了撞客。
陆落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撞客事件。
以前也有,那时候她尚未开天眼,对此事将信将疑,总怀疑是医学的落后,以及人们的幻想。
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撞客没什么可怕的,很常见。”秦妈妈最后道。
她们聊着,四周的马车差不多散了,他们的马车也能顺利前进,回到了青敖湾穿越之悠闲度日。
陆落满心都是那个女人的神态,以及他们身后的煞气,就显得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闻氏推陆落。
倚竹道:“方才我们瞧见颜将军了.......”
闻氏脸一沉。
陆落没有为颜浧烦恼,她也不意外他出现在此地。
“是吗,我没有瞧见啊。”陆落道。
闻氏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秾杏院,陆落苦思冥想,甚至拿出师父的一些书案,翻阅撞客。
撞客是最简单的术法,与天斗的千衍,根本不屑记载。
陆落什么也没翻到。
“那妇人身上的煞气,浓而不散,像活着的一样。”陆落满心不解,“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到了子时,陆落出来观测天象。
北斗七星中的破军星应该始明而终,现在它却开始闪烁。
破军星属金,代表刀光剑影,它出现了异常,说明最近会有动乱。
而这破军星,跟那妇人身上的浓煞,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是不是有其他术士进入了湖州城?”陆落心念一动。
柏兮杀邵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