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这个同冯家姑奶奶母女一起到寒家赴宴的名额,连氏这次可是与冯家大夫人彻底撕破脸了。
想到母亲为了自己能来寒家赴宴,送给姑母的那些好东西,冯伊人心里到现在都还抽抽着疼。若是她今天不能一鸣惊人,又怎么能对得起母亲的一片苦心?
至于那凤家大姑娘……
哼,既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那也活该她给自己当垫脚石!
有了这样一番思忖,在看到台上那位小姐作完画走下来,又听到寒家大少夫人何氏笑问哪位小姐愿意继续表演时,冯伊人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一个看似温软单纯的笑容道:“听闻威远侯府大姑娘琴艺卓绝,不如,大姑娘就让咱们开开眼界?”
众人一阵静默。然后齐刷刷地看向了端坐着的凤止歌,也有那心里敞亮的夫人,带着深意的看了冯伊人好一会儿才挪开眼。
被这么多双眼如探照灯一般打量着,凤止歌半点胆怯的表现也不曾有。反倒是和那些夫人们坐在一起的慕轻晚心里有些慌。
虽然在她的心里,女儿就是世上最优秀的,可是这些年她也确实没见过凤止歌跟先生学这些雅艺,更不见凤止歌什么时候弹过琴。
方才说话这人可真是居心叵测,这不是成心想让止歌出丑吗?
慕轻晚于是往冯伊人那边狠狠瞪了一眼,这位冯家小姐表面上看着跟一朵菟丝花般无害。内里只怕比谁都心机重,上次皇觉寺里她在寒夫人跟前丢了脸,难道这次是刻意来报复止歌的?
一边心里暗恨着冯伊人的使坏,慕轻晚一边却暗自为自家女儿担心。
冯伊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出止歌琴艺超绝,更说出想开开眼的话来,要是止歌就此拒绝表演,旁人就算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只怕也会认为止歌要不是敝帚自珍,要不就是琴艺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可要是答应了……
到时候真的出了丑,那可如何是好?
正当慕轻晚皱着眉头思考着一会儿要怎样安慰凤止歌时,被众人注视着的凤止歌,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冯小姐过奖了,止歌虽然素来喜琴,但什么琴艺卓绝却是不敢当,既然冯小姐想听,那止歌这就献丑了。”
说完,凤止歌款款离开座位,向着那台子上走去。
十四岁的小姑娘,单从面容上却看不出半点的稚嫩,她穿着一件仿佛与天空同色的衣裙,行走间的优雅便是最挑剔的人也瞧不出一丝不妥来,衣袂翩跹间便似一幅训雍容的仕女画,倒叫不少年纪偏小的小姐看得发起呆来。
与慕轻晚坐在一处的许多夫人们见状便有了些意动。
威远侯府虽然回京不过几个月,但却闹出了不少事来,尤其清平长公主与如今这位云阳郡主,但凡家中有些规矩的夫人都极为看不上,她们本以为在这样没有规矩的府里长大,这位凤家大姑娘恐怕也不会有多出色,但直到这时亲眼见了,才知道她们原先的想当然是有失偏颇了。
看来,回去之后得着人好好打听一番这位凤家大姑娘的品性了……
有些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夫人在心中暗道。
凤止歌走上台子,然后径直朝那两张琴走去。
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最是爱漂亮,在大部分人想来,凤止歌一定会选那张看着华贵非常的琴才是,就如先前表演琴艺的那几位小姐一样。
但出人意料的是,凤止歌却看都没看那张外表光鲜的琴,而是挑了看着不起眼的绿绮。
朗月阁二楼上,寒夫人面上一直与其他几位老夫人一起说笑着,但自打凤止歌站起来,她的视线便再没从凤止歌身上挪开过。
这时见凤止歌挑了那张绿绮,她心里先是一紧,然后又是一松。
一边心里思忖自己的揣测是不是真的,一边又为了不让自己稍后失望而劝说自己这只不过是巧合。
这样的心思忐忑,在寒夫人身上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ps: 大扫除,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