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哉。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我等为了当燕王您去的安心,这才特意为您撇清了这个事实,只是可惜……。”那杀手首领呵呵一笑,朝着燕王抱拳拱手,歉意的作了一个揖,“那人身份实在不便透露,还请燕王见谅。”
眼看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燕楚冷笑出声,“既如此……那就动手吧。”
那杀手头子也不再继续啰嗦,朝着那十余个本在对付燕王的杀手们一摆手,混沌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
接到上峰如此指令,那十余人开始继续动作起来。
眼见十余人又在逼近,燕楚心中一片冰冷,等救兵怕是已经不可能的了,何况这些杀门中人,远不是自己府中的那些亲卫可以对付的,所以他也没想过,让这些亲卫前来白白送死,故而也没有打算什么拖延时间,反正……
呵,他现在也已经活够了,而那人……他再也找不到了。
这样空白的人生,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颜色,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燕楚嘴角的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眸子却是一亮,视线定定的瞥向了不远处,仍在与三个杀手头子缠斗不休的水玉,“等等。”
步步逼近的杀手们,以为燕王这要突然耍花样,不由立刻又停下了迫近的脚步,满眼警惕的瞪着燕王。
燕楚对这些小杀手的满眼警惕视若无睹,目光一回转,继续投在了对面三丈开外的那个还未离去的杀手首领身上,满脸冷色,“你们的目标既然是本王,那就放了她。”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更非恳求的口吻,分明——就是命令。
燕王这般言语,倒是令那杀手首领惊诧不小,略带花白的眉毛都是一挑,目光绝对是充满玩味的回视向了燕王,“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人人都在传言你燕王冷血无情,手段残忍,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不想,原来燕王您,却也是个性情中人。看来这传闻终究只是个传闻,当不得真呐。”
燕楚只是笑,不置可否。
对于别人的议论自己,不管好也好,坏也罢,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也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
他是不在意了,可不远处将两人对话听进了耳朵里的水玉,却是不得不在意。
而正因为这份在意,她当时就凝滞了一下,也就是这片刻的凝滞,令那三个还在与她打斗的杀手头子,又是一人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痛醒之后,她捂着流血的伤口,目光却是极其冰冷的凝视向了燕楚,“谁要你救,谁稀罕你救,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她不懂,真的不懂,这个混蛋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救自己,她不稀罕不行吗,不行吗?!
明明当初伤的她那样深,现在却仅仅是因为她的这一双眼睛,就要对她再度的死死纠缠,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燕楚是知道水玉会有很大反应的,毕竟之前有过前车之鉴了,只是现在不同,明明她的生命已然受到了威胁,明明此次事件也是由他自己而起,不想,水玉却没有欣然接受他对杀手刚才的要求,反倒还说这样的气话,这简直,就像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在无理取闹——
想到这,燕楚有些生气了,目光很是不善的瞪向了水玉,冷笑斐然,“本王只是不喜欢在黄泉路上,给本王陪伴的不是本王想要的人,黄泉路上都还要和自己所不喜的人走在一起,本王岂不是很悲哀。何况,本王的人,本王的事,本来,就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说气话谁不会,只是他这气话听在水玉的耳朵里,却是太过伤人,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两个字眼……外人。
这两个字简直就像是两把无形的利刃,狠狠穿透了水玉的一颗心脏,痛的几乎窒息的水玉方才从恼怒中转醒。
“呵,外人……。”她冷笑嫣然,却不知是讥诮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点,“没错,我是个外人,并且……一直都是。”
言罢,双睫一张,目光冷漠宛然的与燕楚的视线对峙,漠然的表情仿佛在看待一个陌生人,“既然我是个外人,那我的事,也同样轮不到你管吧,燕王。”
燕楚当即为之气结,脸上渐渐爬上了森冷的阴霾,抿唇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
水玉则是横眉冷目的相对,微扬下巴,半点好颜色也不给他,分明的不将他的话看在眼里,还冷嘲热讽,“恭喜燕王,终于开了眼,也开了窍了。”
“……。”燕楚气闷的已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把脸狠狠地别开了去,明摆着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这样不识好歹的东西,他还真是头回见,可真真是长了见识了!
见燕楚被自己堵得没话说了,水玉倒像是得胜归来一样,面上尽是露出孩子般的得意之色。
倒是黑衣杀手首领见到两人如此,真是再也忍不住的甩袖冷哼,扬手一指燕王,又把指尖继而移向了水玉,“你,还有你,哼,谁也跑不掉!”
莫说燕王只是三言两语的给水玉说好话,哪怕就是此刻跪下来,他们都绝无要放过水玉的意思。
即便水玉不是今天他们要猎杀的目标,可到底水玉不但多管闲事扰乱了他们主子的计划,甚至还杀死了他们好些的兄弟——
光是血债这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