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白大康将正在做饭的汪氏喊到了屋外,听了白大富的问话,汪氏叹了口气,道:“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阿梨可是我亲侄女,现在也是你的侄女,难道你就忍心看到她嫁给谢大宝那个傻子做媳妇?”
汪氏话还没有说完,白大康已经忍不住吼道,汪氏的眼眶登时就红了,她也大声回道:“你吼什么吼,我也是今天我娘来才从她口中得知的,就想等着你晚间回家告诉你,让你明日进城和大哥大嫂说一下。”
白大康一听,知道误会了汪氏,尴尬的抓了抓头,汪氏却委屈的掉下了眼泪,自从成亲以来,白大康对她一直是温柔关爱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还当着他大哥的面吼她,她觉得有些受不了。
白大富见因为自己家的事让老三两口子起了口角,他也觉得不安,立刻对着汪氏赔罪道:“弟妹,这件事都怪我不好,我一听到要将阿梨许给那个……,我就气得不行,这才跟老三急的,老三也是因为我急所以也跟着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实在……”白大富一向不善言辞,此刻更加不知道要怎样说,更何况他心里还担忧这谢家会不会放手,此时,风声传的村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对阿梨的名声肯定有影响。
汪氏则摇摇头,道:“大哥,这不怪你,哪个做父母听到这样的事不气愤,我当时听我娘一说,也气得不行,爹娘实在是……”
“你们在外面闹什么呢,屋里都听见了。”这时候余氏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穿着一身红夹袄的余氏走了出来。
她看到白大富,显然吃了一惊,“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白大富看了她一眼,此刻白大富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自己的亲娘,愤怒,伤心,抑或失望,或许都不是,因为自从去年她曾经想狠心的置自己的两个女儿于死地,那时他对她就没有抱着任何期望了,这个粗壮的汉子心里不懂那些文艺的词儿,但他想这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他会尽到他作为儿子应该做到的赡养义务,上次在白杏定亲之时,余氏所说的话让他无奈,但是他并不意外,因为在他的心中余氏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早就在意料之中了,但是这一次,让白梨嫁给谢家的那个傻儿子,只是想为白小金多挣一笔嫁妆回来,这实在是让他太寒心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小金这个女儿在她心中如珠如宝,孙女却命如草芥不值一提,难道人心真的可以偏成这样吗?
白大康看着白大富颓然的神色,却早已忍耐不住的问道:“娘,你是不是想将阿梨许给谢家那个傻儿子?”
余氏一听,横眉道:“这是与你有什么干系,要你操这个心!”
白大富冷冷的看了余氏一眼,闷声说道:“这事我和孩子娘都不会同意的。”
看到余氏张大了嘴巴,准备发火的样子,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他知道他无法和余氏说道理,还没有说,余氏那一嘴的歪理早已噼里啪啦的让他无招架之力,这是许多年来面对余氏白大富总结的经验。
白大富也不管身后白大康怎么应对余氏的吵骂,因为现在他急需去找韩垚问问,此事该怎么解决,他实在束手无策。
韩垚一听事情的原委,气得眉头倒竖,低声骂道:“这个老妖婆!”此刻他也不管人家的亲儿子正在身边面带焦急的看着他,等着他出主意。
如此看来,韩垚和韩方不愧是父子,连骂人的词都是一样的。
在屋中走了好几圈,韩垚才沉吟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拖着拖着,假的也成真的了,更何况那余氏还用你和三娘的名号答应的。村里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事是瞒着你们的,以为你们真的因为想买宅子才将阿梨许出去的。”
“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村长家,让村长将那谢成山喊过来,对了,那谢成山是不是族长家的亲戚。”看到白大富点头,韩垚又道:“最好再将族长喊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事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
白大富此刻已经完全听从韩垚的指挥了,和韩垚一起去了村长家,村长也是谢家人,叫谢正青,听了白大富磕磕巴巴的话,他摸着颌下三寸短须,道:“这事你们事先果真不知道?”
“村长,这事还是我们今天应三皇子府管家的要求来给长公主别院送家具时,听到村中妇人议论才得知的,我这个妹婿,一向老实,又怎么能做出卖女儿拿聘礼买宅子的事呢。”韩垚说话很有技巧,点出了他们此行是为了给长公主送家具,村长无论如何也不敢随意就回了他们的要求的,以后长公主可要来这边小住的,他又怎么敢随便应付已经和三皇子府攀上关系的韩垚等人呢。
“既然这样,二锁,你去将你谢九哥请来,再去将族长请过来。”村长吩咐他的二儿子道。
门外就传来一声“知道了”,随着脚步渐渐远去。
不一会儿,满头白发的谢氏族长和谢成山都过来了,他们很好奇这么晚了村长会有什么事。
见到白发苍苍的族长,村长和韩垚白大富立刻上前迎,韩垚道:“这么晚了,劳烦族长和村长,就是我这个妹婿想将白家和成山兄弟家的事情说清楚。”
谢成山一听,讶道:“亲家,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家能办的到的,就会办好,这事我们私下商量就好,哪需要劳烦村长和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