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得九月,重阳。
武府。
靖安帝亲赐予武必老爷子的一座小巧的三进宅院,小桥流水、林木参天,别有江南景致。因它的主人是武必,它的小主人是天赐予武必的孙女武念亭而显得相当神秘。
能够得到一朝天子亲自眷顾,东傲皇朝中,武老爷子可谓第一人。
于是,这栋小小的宅院便成了东傲国人传言中‘牛鬼蛇神’皆不敢进的地方。
武老爷子前番二度请辞刑部尚书一职都被靖安帝驳回,直至他的第三度请辞书递交靖安帝御案上时,这次靖安帝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说了‘老爷子暂时休息一段时日,在刑部还没有任命新的刑部尚书前,一切工作暂由判书王光宗主持’的话。
于是,武老爷子便彻底不再前往刑部,而是在这武府含饴弄孙,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此季,武府中满园菊花开遍。红的、白的、金黄的,色彩纷呈。武念亭便似一只小白蝶穿梭在这些菊花中,时不时的摘一朵菊花瓣放在嘴中品尝,尝有甜味的她便笑着掐下整朵花放进竹蓝中,味道太涩的她便摇头不要,再去寻找下一朵。
小亭中,品着茶,迎着秋风,看着园中精灵似的小孙女穿行花间,武老爷子只觉得整个身心舒爽,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孙女今日放学比平时早,一回来便叽叽喳喳的说要替他做个什么菊花宴,肯定比那皇家宴会上的要好看、好吃许多。
呵呵,他知道,小孙女因为龙世怀不带她进宫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可又能如何呢,重阳宴、重阳宴,那可是皇家家宴。
在武必寻思的功夫,老管家来报:“老爷,王光宗王大人来了。”
“叫他进来。”
“那姑娘……”以往,但凡有客人,老爷都让人先把姑娘带下去。
他平时将小孙女保护得极严实,但随着小孙女长大,她总有走出去的一天。一迳想着,武必一迳道:“不必惊扰念亭。请王大人进来。”
老管家应了声‘是’后下去了。不久,刑部判书王光宗便来到了小亭前,躬身拜道:“学生王光宗拜见老师。”
他更希望他的门徒后生唤他‘老师’,而不是‘尚书大人’。这也是武必在后生晚辈中比较喜欢王光宗的原因。
“光宗,来,坐。”武必一边亲热的招呼着王光宗坐下,一边命人上茶,这才问道:“怎么,这重阳节的,你也不打算放过为师吗?”
王光宗知道武必多是戏谑之言,笑道:“学生不是愚钝吗,总是劳老师费心。”一边说着话,王光宗一边命随行的人将送予武必的重阳节礼奉上,道:“这是学生的节礼。”
武必也不客气,示意老管家收下礼物,这才问王光宗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是一桩谋杀案,学生看了送来的公文,觉得案件很是蹊跷,有许多不明的地方,是以来请教老师。您看,就是这一桩……”
多年的刑部工作,养成武必疑案必究的习惯,听着王光宗讲解卷宗,他立马便被吸引了去,和王光宗商量着这桩蹊跷的谋杀案。
花园中,武念亭忙活了半天,鼻子上已有了薄汗。看了看竹蓝已经装满了菊花,她伸手擦了擦鼻子上的汗,道:“应该够了,好热,找老爷讨杯茶喝。”语毕,拧着花蓝,迈着小短腿,一迳往亭子方向跑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因了武必的提醒,王光宗先前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已逐渐的清晰,他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听了老师一言,这再多的不明白便也明白了,原来这案子果然判错了。学生这便将这案子发下去,命他们重审。”
“能够秉着父母官之心不轻视任何一条人命实属难得。若非你觉得其中的蹊跷,这人便会被冤杀了。光宗,过年后,我会再次请示陛下,加封你尚书之职,望你……”
武必的话还未说完,王光宗更处在惊喜交集中的时候,一声‘姥爷’的清脆呼唤声打断了武老爷子的话。
武老爷子的神情不再似方才语重心长,亦没有了方才的严肃。而是非常和蔼可亲的笑看着小孙女跑来的方向,展开手臂。
紧接着,武念亭便似一只小鸟扑在了武老爷子怀中,将花蓝献宝似的举在武必面前,道:“姥爷,花都采好了,天珠这就去给老爷做菊花宴。只是,做菊花宴前,天珠要在姥爷这里讨一杯茶喝。”
一边替小孙女摘着头发上沾染的菊花花瓣,一边替小孙女擦着她鼻子上的汗珠,武老爷子笑嘻嘻的道:“好啊,姥爷可等得心焦了呢。”语毕,拿起自己喝的茶杯,亲自喂着小孙女喝茶。
这边武念亭一边一点也不淑女的喝着茶,那一厢王光宗的眼睛却是越瞪越大,大得后来他一个踉跄的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武念亭。
王光宗的神情尽入武老爷子眼中,武必心内轻叹一声,道:“天珠,见过刑部判书王大人。”
东傲人尽皆知金牌御医上官澜收了武必天赐的孙女为徒,且那女徒弟小字天珠。“天……天……天珠……她……她便是老师那天赐的孙女武念亭?”
武念亭奇怪的看着反应这般大的王光宗,道:“嗨,王大人好,我叫武念亭。小字天珠。我姥爷是当朝刑部尚书武必。我老爹是东傲历史上最年青的太尉武长亭,我老妈……呃,听一个江湖上的大人物说,我老妈是这个世上最令人头疼的女子,所以,头疼得我老爹先到阎王那里报到,替她打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