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奕真的脸白得不能再白的时候,武念亭走到阴无邪面前,道:“方才你表兄龙三爷说过林家独霸兵部、太尉府、吏部,还说当今圣上对林家一门盛**的话,是也不是?”
这话龙奕真方方确实说过,方才还被这胖乎乎的小丫头扣了个‘污先帝和今上’的帽子,阴无邪再混蛋也知道这话现在不能承认。..但……好歹他和龙奕真也是横行一方的人物,又不能当着这许多的人否认方才说过的话,要不然以后会落得一个万众嘲笑的下场,那些狐朋狗友定会唾弃他们没骨气或敢做不敢当。
纨绔也有纨绔的操守。
念及此,阴无邪想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挺直脊梁道:“你待怎地?”
“我待怎地?”武念亭好笑的觑着阴无邪,道:“我不能怎地。但……”
一听这个‘但’字,龙奕真和阴无邪同时竖起了耳朵。
一迳走到龙奕真面前,武念亭笑道:“一介庶子,仗着自己的兄长是侯爷便越制驾车横行无忌于繁华街道也便罢了。还口口声声讨论皇家是非。说皇家是非也便罢了,居然污蔑当今圣上盛**林府一门。这不是说圣上重用后族、任人唯亲吗?我东傲泱泱大国,在靖安帝治理下,百姓安康富足、四海歌舞升平,若靖安帝果然只是个任人唯亲的人,又怎么会有东傲如今的盛世繁华?”
好一长串浩然正气的言词,气势上绝对压倒对方。更惹得围观的人都定定的看着武念亭,直觉得她说得精彩、说得妙、说得好。
龙奕真和阴无邪彻底的没有了方才纨绔的气势,腰越来越弯、肩膀也越来越低,恨不得将头都窝在肩窝中的好。只听武念亭又道:“《东傲律》有载,凡逞口舌之能者,挟舌七天。凡造谣污蔑者,轻者挟舌一月,重则割舌示众。”
眼见着龙奕真的脸越来越白,身子也颤抖起来,武念亭笑问:“龙三爷,我们暂时撇开尊敬的先帝陛下不说。只说如今,你造谣污蔑林家独霸朝纲也便罢了,居然还造今上靖安帝的谣,污蔑靖安帝的用人政策,这可是重中之重的污蔑之罪啊。啧啧啧……不要说你没说过那些污蔑靖安帝的话,你的好兄弟阴无邪方才可没否认你曾说及‘圣上对林家一门盛**’的话哟。”
阴无邪闻言,一时间吓得低了头,不看龙奕真的眼:早知道方才不要纨绔的操守,直接来个否认就好了。
再度‘啧啧’两声,武念亭又道:“龙三爷。先有越制之罪,后有污蔑之罪,你这两项罪责加身,得花多少银子打理啊。哦,对了,银子只怕都买不来命和舌头哟。”
耳听得武念亭一迳说下去,龙奕真一步步的往后退,直退得歪身在破烂的车体上,他才止住去势,只见武念亭又凑近阴无邪面前,笑道:“我姥爷是个在家时刻等着致仕的老头子,自是不屑和你这个小辈争什么‘沆瀣一气’之词。但做为他的孙女,我眼中却是揉不进沙子的。我今天就要敲响刑部的大鼓,替我姥爷申申冤,要在刑部理论理论,什么是沆瀣一气?走啊……”
语毕,武念亭一把拉起阴无邪的手。阴无邪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一跤。
这一去,依这小女孩方才述及的罪责,他二人哪有命出来。阴无邪吓得急忙摆脱武念亭的手,道:“不不不,没说,我们什么也没说。”
好看的眉一挑,武念亭疑惑道:“你们没说什么?”
“不管什么,我们方才都没说。”龙奕真反应快速,接过话来。
当然明白龙奕真、阴无邪二人怕的是什么,武念亭好笑问道:“也就是说我姥爷不是沆瀣一气之徒?”
“当然不是,武老爷子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是我们东傲国人的典范。”阴无邪觉得这句话是自己这辈子说得最浩然正气的一句话。
“也就是说圣上不是重用后族的皇帝?”
就算以后遭狐朋狗友嘲笑,今天先保命再说。龙奕真、阴无邪二人的头摇得像泼浪鼓,异口同声道:“没有,没有,我们没说这样的话。”
“那林府独霸朝纲呢?”
就算以后遭狐朋狗友唾弃,今天先保住舌头再说。“当然不是,谁敢说林府独霸朝纲我们便和谁急。”
看着从善如流的龙奕真、阴无邪二人,武念亭又暗自觉得好笑,继续正色问道:“那这马车和马匹怎么算?”
纨绔的操守其实一文不值。阴无邪急忙说道:“是我们自己不小心、不小心出的问题,和林府的人无关。”
倒也识时务。武念亭颇是严肃的语重心长道:“便是以后驾单匹马制式的车子,在这繁华的大街上也得放慢些速度,明白不?”
“明白。”
“明白。”
两个纨绔翻了白眼,都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到的哪是个倒霉鬼,明明就是个小煞星。三十六计走为上。见小煞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转身便跑。
若这事真闹到朝堂,民间又会有孝慈皇后的传闻。无论这官司是赢是输,孝慈皇后又会成为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太子哥哥最不喜欢人谈论他的母后。所以,便当此番是敲山震虎罢,为了他们的舌头着想,以后他们的言论肯定会悠着些。
念及此,武念亭决定到此为止,不再把话拿龙奕真、阴无邪,由了二人慌乱离开。
果然,围观的人见龙奕真和阴无邪二人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逃离了现场,他们亦是有的摸脑袋,有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