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
因第一次和武念亭见面有些仓促,没有做好准备。是以这一次,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武念亭手中,武念亭依着龙世怀的称呼称呼众人并甜甜的道着‘谢谢大舅娘、谢谢二舅娘’的话。
“好甜的小嘴,这武老爷子怎么就将你养得这般好。”
“还有啊,年纪虽小,但有勇有谋,说说看,你姥爷平时都是如何教导你的?”
“不光是姥爷的功劳,还有王爷伯伯和师傅。”一说及师傅,武念亭便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看着林珺、林瑾二人道:“天珠真是羡慕珺姐姐和瑾姐姐,你们每天不用去学堂念书习字。天珠真想就是三舅舅的女儿,这样的话不知有多幸福。”
武念亭一句开玩笑的话却偏偏被迟迟到场的老三媳妇任明月听见,本来她就对武念亭的身份起疑,是以很是不待见。今天一大早更是一直磨蹭着不想迎接。如今好不容易磨蹭到了花厅门口,就听到武念亭想当‘三舅舅的女儿’的话。
任明月一个趔趄差点便站不住,好在左右有老嬷嬷、丫环扶住这才站稳。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顿时便有了泪。
她不是没有严刑拷问过丈夫,但丈夫对武念亭一事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也和大嫂、二嫂相互着商议揣摩,大嫂说‘我是看着小楼长大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二嫂说‘男人心海底针,小时候一个样,大了又是一个样,保不准’的话。
这段时日,她便是在煎熬中渡过的,人都瘦了一圈。
这要在原来,她若瘦了,夫君定会心疼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再胖起来。可如今,别说想办法了,便是看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越想越委屈,任明月一甩袖子,转了个身,直接便往她住的‘秋枫院’而去。
因了长像有三分似孝慈皇后,林珺不但得林老夫人的喜爱,更得靖安帝龙今朝的**爱,早早的便封了郡主。打出生她便知道自己有一个聪明绝伦、笑傲红尘的姑姑,从小她便知道龙今朝对她的喜爱是因了姑姑的原因。可惜她才资平庸,当不了姑姑那样的人。那她就努力的要将自己养成一个大家闺秀,才不枉孝慈皇后侄女的身份。莫看她年纪不大,在东傲城中,却也博了个‘气质美如兰’之名。
林珺心细母亲的没到场,早早便发觉了外面的动静,一瞅眼间,见爷爷、奶奶、林瑾、林璇、大伯娘、二伯娘等人都正围着武念亭热闹的讨论着布偶的做法未发觉外面的动静。于是她不着痕迹的退了下来,直追母亲而去。
至秋枫院门口才追上任明月。林珺急急的喊了声‘娘’。
回头间,任明月的眼中满是泪。
林珺轻叹一声,行至母亲面前,颇带着些无奈的语气道:“娘,家中来了贵客,你怎地不迎接?”
“我为什么要迎接她?今日迎接了她,明日是不是就要迎接她亲娘?”
她任明月好歹也是个烈性的,怎么能够容忍和其她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如今想得最多的是不是要和林漠楼和离的事,然后带着两个女儿回北极国的娘家去。
母亲的心事做女儿的岂有不知?林珺轻轻的上前,替母亲擦着眼角的泪,道:“娘,许是你想多了。”
“可她比你还像你爹。”
“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之又多,如果就因了像就断定谁是谁生的,谁是谁的女儿、儿子,谁是谁的父亲、母亲,这也太荒唐了些。娘难道忘了那林拾的事?”
是啊,林拾明明和林正、福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也长得如出一辙?
任明月心头一亮。只听女儿又道:“所以说,这世上的事是无奇不有。既然能够发生在福伯身上,为什么便不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呢?娘啊,爹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可他这段时日根本不管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任明月完全便没有一个母亲的样,似一个赌气的孩子。
林珺‘扑哧’一笑,道:“十年夫妻最后落得一个怀疑和不信任,谁心中没个脾气?只许娘有,难道就不许爹有?”
正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若她被人无端怀疑,她定也会生气的。这样说来,这段时日夫君那冷漠的眼光便可以解释过去了。如此一想,任明月的脸不觉红了红。
“娘。你再想想。我们林家是什么人家。爷爷只有奶奶一人。大伯只有大伯娘一人。二伯亦只有二伯娘一个。这样的人家别说三妻了,便是四妾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允许小辈们有外室?若天珠果然是爹的私生女,别说娘不依,只怕爷爷和奶奶是首个不依且要打断爹的腿的人。你说,是不?”
闻言,任明月心中更明朗了,抬眼看着女儿。
柔和的阳光映照在女儿娇好的面容上,那清秀的眉、柔和的眼、淡定的神便是天然而成的一副清远雅致的山水画。只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大得都可以开导她这个糊里糊涂、乱吃飞醋的娘了。
她一把抓过女儿不逊美玉的手,道:“珺儿,娘居然不如你。”
“不是娘不如女儿,而是娘在局中,自然看不清局中的变化。女儿身在局外,自然便看得清楚些。”
看着女儿端庄从容、恬静淡雅的面容,任明月柔声说道:“娘知道错了,走,我们去花厅。”
母女两个到花厅的时候,正好武念亭痛苦的‘呀’了一声。原来林璇急切,早早便拿了针线盒来让武念亭教她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