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想最看重的长子居然也有这般轻浮、性急的时候,龙吟风盛怒之下,也不搭理身后长子那‘父王、父王’的叫唤声,一迳出房而去。(
方步出房间,便见于茜月正拿着竹棍逗着廊下鸟笼中的鹦鹉。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追来的龙奕勋,又回头看向于茜月,这般近的距离,看来他们父子二人方才的争吵这个女人都听到了。
一如当年,她听到龙熙敏的真身。
“王妃这听墙脚的习惯依然如故。”
听到冰凉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于茜月收回心神,放下手中逗弄鹦鹉的竹棍,幽雅转身,低头敛衽作福,“请王爷安。”
“起来罢。”
龙奕勋赶紧上前,躬身作揖道:“请母妃安。”
“免礼”一声示意龙奕勋起身后,于茜月丝毫不惧的盯着龙吟风冰凉的眼,道:“王爷,妾身前来并不是有意听墙脚,只是事有赶巧要向王爷禀报,奈何听到了王爷和奕勋的争执。妾身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承认听到了争执,走的话倒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
不走,冠冕堂皇的听,倒显得坦荡许多。
从眼前的女人以龙熙敏的真实身份来要挟他的那一天起,龙吟风便已知眼前这个女人的厉害。虽然他龙吟风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拿他短的人一刀毙命,但手中的大刀却不会挥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于氏家族。再说,这个女人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有了嫡子后果然便再无所求,且对龙熙敏亦精心照顾,不下亲生。
当然,他的西宁王府也需要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的主母。既然她愿意当,他便予她。这么些年来,他在边关保疆守土,她在京中主持中馈,二人各行其职倒也相安无事。更难得的是这些年来后院一直就没给他闹过什么事,可以说这些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功劳。
看着她一如以往不喜不怒、略带薄凉的神,龙吟风问道:“如果是后院的事,你拿主意便成,无需向本王禀报。”
如果说这些年他从未予爱予她,但信任却是予得极多。一笑,将凉薄掩在嘴角,于茜月道:“是奕真的事。”
“奕真?”
于是,于茜月将龙奕真为了显摆而驾着龙奕勋的侯爷制式马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且差点撞了林府的三姑娘林璇的事说了一遍。
万不想自己方方封侯,娘和兄弟便相继出事。一迳听,龙奕勋的脸色一迳的黑下去,神色中颇多懊恼。
只听于茜月最后说道:“如果是以往,妾身教训一下奕真,然后打发些银子赔了也就是了。但此番却关系着林府、武府。听闻此事,妾身不敢怠慢,本想向王爷讨个主意,可偏不巧梅妹妹又病了,妾身不敢拿此事打扰王爷以免分了王爷的心。所以,妾身只好私下处理了。这几日,每每想起这件事,妾身心中越发没底,也不知处理得妥不妥帖?想着王爷不日将回边关,是以方才特地急急前来回禀王爷。若王爷觉得妾身的处理办法有不妥,还望王爷在回边关之前补救一二。”
这话回得天衣无缝,既解释了她于茜月听墙脚的无奈,也诉责了龙吟风这几日因了梅艺菲而完全忽视了其它。龙吟风想起来,这几天,丫环、婆子们确实时不时的传言说‘王妃求见’的话来着,可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梅艺菲的保胎上,当然就直接来了好几个‘不见’。
“你是怎么处理的?”这件事肯定不能只是赔银子那般简单。
“妾身此番并没有赔罪,只是派人向林府、武府解释奕真并不是驾车显摆,而是得奕勋的通知驾车前往接奕勋,不想路上就出了事。然后妾身想着林府、武府的丫头好歹也因差点撞了车而受惊,于是命人送了两杯压惊酒过去。只是,妾身这几天越想越觉得似乎怠慢了林府、武府,毕竟王爷和林府、武府的交情不错。是以,王爷看看,可还要补救一二。”
本觉得事情一团糟的龙奕勋闻言,心中突地明亮起来,深深的看了于茜月一眼,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玲珑手腕。这件事若真赔银子的话那便是认定西宁王府的错了,而她这番解释外加压惊酒压惊的做法可以说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听到龙奕真又在外闯祸的消息,龙吟风的太阳穴本来一直在隐隐跳动,但在听了于茜月的解释后,他亦是深深的看了于茜月一眼,道:“如此处理甚好,无需本王补救。”
看来,自己没有追打落水狗的举动是正确的。否则,依龙吟风的性子,必定会怀疑那个最终落得好处的人。于茜月心中冷笑一声,再次作福道:“既然王爷不反对妾身如此处理。妾身便告退。”
不待于茜月告退,龙吟风道:“奕勋大了,该娶亲了。你这个当母妃的好生帮他挑选挑选。”
一时间,龙奕勋有些着急。“父王,我……”
想起自己当年被父皇指婚的无奈,似乎知道龙奕勋为何着急,龙吟风道:“王妃觉得入得了眼的便多选几个。然后一一介绍给奕勋观察观察,合了奕勋心意的再订下亲事不迟。”
呵呵,从订亲到成亲,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二年,这样一来,龙奕勋就不会在其它的事上有作为了。这样,她的孩儿岂不就有了时间。于茜月心中无限欢喜,道:“是,王爷。妾身定为奕勋挑选几个极出色的。”
只当于茜月的喜上眉梢是出自肺腑,龙吟风心中很是欣慰,转身看向龙奕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