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忠诚铁面的女儿家,在如此俊雅如莲的男子面前,还是会羞涩,小心肝也会萌动的,何况,人家不止俊逸出尘,还笑眉笑眼地将她们一顿夸,伸手不打笑脸人,再何况,还有两锭大元宝呢,这样美貌如花又出手大方多金的钻石美男,青春正盛的丫环怎么也沉不下来这个脸,立即微羞地接过银子,齐齐屈膝:“多谢世子爷赏。”
夜世子又很热情地塞给张嬷嬷一个荷包:“一个小玩意,嬷嬷莫要嫌弃。”
张嬷嬷也行礼谢过,夜世子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穆清瑶离开。
当穆清瑶下车时,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又不失庄重的园子,眼睛差点脱穿,卧槽,穆家是多有钱,这园子在京城最繁华富足之地,不说寸土寸金的地皮,光这门头,也值好几千两吧,丫丫的,两座白玉狮子偷去也难当古董卖了。
早有人在门外迎接,一进府门,园子里就足足排了两队人,一队婆子,一对丫环,杂役没资格露脸,自然不在其中。
穆清瑶真怀疑,穆夫人不是自个的亲娘。
早知道有这么大个府弟在京城,当初自己被赶出北靖侯府时,就该来这里呀?也不至于流落街头被人欺。
“你们是一直都在这个园子里的吗?”为首的是个中年妇人,一看就是府里主事的管家娘子。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几个是才跟着太太过来的,他们是一直都在京城的。”
“你贵姓?”果然这园子早就有了,而且一直就有守园子的人。
就象有根棍子在肚子里胡搅,脏肠肺外头心弦都被搅乱,开始打着一个个的小结。
“奴婢不敢,奴婢姓殷,是太太的家奴。”管事娘子回道。
穆清瑶强忍心里的这点子不痛快:“原来是殷婶子,她们都归你管吗?”
殷妈妈干笑道:“回小姐的话,确实是奴婢的手下,不过,奴婢有三年没来过京城了,疏于管教,有让小姐不高兴的地方,也是奴婢的错,小姐……”
“没有,才见的面,我又不知道她们一直都在京城,哪里会有惹我不高兴的地方,只是,你们算是我的娘家人么?”穆清瑶问道。
“当然,当然。”殷婶子的眼神就黯了下去,泛起一层温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那几个原本就在京城的,更是齐齐地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
穆清瑶冷笑,还用问下去么?
再问下去,心里的结会越打越大,会滚成一团,堵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当初,她被北靖侯府休弃,赶出侯府,成为全京城人人得知的疯婆子时,她们住在这闹市区,哪有不知晓的道理?
可是,有人对自己伸出援手过么?哪怕有人看望过自己,给点冷饭冷菜也是好的,可是呢?
当她以为自己在京城孤苦零丁时,原来,还有这么多所谓的娘家人,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园子里冷眼看着自家大小姐出丑,被凌辰,被笑话。
这样的娘家人,可真贴心啊!
“大小姐,她们都是有苦衷的。”穆清瑶眼中的痛苦与讥诮让殷管事大急,上前一步道。
“苦衷?什么苦衷啊?原来,我的命还不如你们的一点苦衷,还是我娘其实就当我是泼出去的水,根本就不想再管呢?”穆清瑶冷冷道。
“不是,不是,小姐,太太知道您在侯府的遭遇后,急得不行了,日行八百里,跑死了三匹马才赶过来的啊。”张嬷嬷立即解释道。
“日行八百里,跑死三匹马?江南到京城有这么远吗?”穆清瑶根本不信。
“大小姐,太太真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你要体谅太太的苦衷,看见您受苦,太太比谁都伤心。”殷氏也道。
“那她们呢?也是从几千里外赶回来的吗?”穆清瑶指着跪了一地的丫环婆子道。
“哟,这是谁啊?清瑶妹妹,好久不见。”一个美艳妇人从园子里走出来,热情地说道。
“二嫂?你怎么也来了?”这位二嫂是二叔的儿媳,原本住在江南的,不知怎地也到了京城。
“看你说的,我就不能来京城么?伯娘呢,没跟你一块回来?”二堂嫂姓顾,娘家也是江南大族,嫁进穆家已经五年了,生了一儿一女,比穆清瑶大两岁。
“娘去宫里了,嫂子是这回跟娘一块过来的么?”见到娘家亲人,穆清瑶还是很高兴的,暂且抛去那点子怀疑,笑着问道。
“二奶奶是三年前就到了京城的,大小姐就没遇到过么?”殷管事不冷不热地回道。
三年前就来了京城,还住在自家的别院里,她可是自己的堂嫂,这些个奴才可以对自己的生死不闻不问,她呢?正宗的娘家人,为什么也不闻不问。
穆清瑶清丽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寒光,又想,也许,她真的不知也是有的,妇道人家,天天关在园子里,不闻窗外事……
“二哥哥呢?不会只有二嫂在京城吧。”穆清瑶不动声色地问。
“去收帐了,还没回呢,你是不知道,京城这几年的生意并不好做,你二哥又管着整个京城的穆家产业,事多得很。”二奶奶干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