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三哥又是一巴掌甩来,贺夫人拦住,央求:“老三,莫打她,莫打她,她有身子。”
贺家三哥气得一跺脚:“娘,都是你个惯的,看她自私自利到何种地步,任性妄为,她有今天,一切都是咎尤自取,怨不得旁人。”
贺夫人却不爱听这话:“老三,你说什么呢,若不是那穆家贱女,雪落又岂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娘,您就一直惯着她吧,也由着爹疼死。”贺家老三气得拂袖而去。
贺夫人又打算求,贺相的随从来报:“夫人,相爷晕过去了。”
贺夫人的心就往下跌,沉声问:“娘再问你一遍,你去是不去?”
感觉娘真的生气了,贺雪落也不再哭,冷静下来道:“娘,不是女儿不孝,穆家那贱人恨女儿,不比女儿恨她少,她设下此计并非只是为了看女儿出丑,看女儿低头,而是要害整个贺家,所以,就算女儿去了,她也未必真肯给解药。娘,为今之计并非女儿低头,否则,女儿丢面子是小,父亲大人的面子也会丢尽,更可怕的,是爹在朝中大臣中的威严也会有损。
这些年,爹受皇上宠信,朝中大臣大臣明着忠顺夜家皇室,实则以父亲马首是瞻,如若父亲连区区一个弱女子都能挟持控制,您想过后果吗?那些在暗处不服父亲却又因畏惧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人,就会觉得,父亲并非是神,更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就会蠢蠢欲动,父亲这些年辛苦就会白费,而更甚至,全使整个贺家遭殃,您明白吗?要不然,父亲为何不让您过来求女儿呢,情愿自己受痛受磨,除了疼爱女儿,主要原因便在此啊。”
贺夫人听了如遭电击,恍然道:“那雪落,现在该怎么办呢?任你爹这样下去?”
“自然不是,爹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是栋梁,爹决不能出事,更不能倒下,所以,为今之计,第一,是您现在就进宫去求皇上,皇亲是当朝宰相,竟然晋王世子下毒,皇上肯定会震怒,就算不会处治晋王世子,也会处治始作俑者穆清瑶,第二,您过来,女儿告诉您……”
穆夫人直奔宫里,却补禁卫拦住,“哪里来的女子,竟然擅闯宫廷禁地!”
穆夫人拿出一块金牌来,禁卫一看,忙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穆夫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乾清宫外。
皇上很快便召她进见。
穆夫人轻盈地走进上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章,知道穆夫人进来,眼皮都未抬。
穆夫人行了礼,也不等皇上允许,便直起身来,冷冷道:“皇帝陛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皇上浓眉微皱,乃未抬眼:“殷紫茹,你答应过朕,再也不回京都,为什么会出现在朕的面前?”
“我是答应过陛下不再回京都,可皇帝陛下也答应过我,决不为难我女儿,保她安稳无忧,你又可曾算数?”穆夫人回道。
“你女儿?”皇帝这才抬起眉眼,顿时,虎目一亮,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绝世女子:
“殷紫茹,十九年的岁月在你脸上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些年,你不是东奔西走,很是辛劳么?莫非都是假的?”
皇帝眼里的火热让穆夫人皱眉:“皇帝陛下,你我并非朋友,更没有叙旧的必要,我进宫来,是请你履行诺言的。”
她美丽依旧,冷傲依旧,一如二十年前见到的那样,怪不得,初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皇帝眼里滑过一丝残戾,面上却笑得和暖亲切:
“紫茹,你这话就太外道了,朕知道你这些年在北辽闯下了一片天地,也有了实力,如今北辽皇帝年迈病弱,你很有实力上位啊,就没想过,让大锦帮帮你么?”
“多谢皇帝陛下,紫茹只是一介女子,并无野心,只想相夫教子,过平凡妇人生活,所以,还是请皇帝陛下放过紫茹的女儿。”如此大的诱惑,穆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
皇帝笑道:“据朕所知,北辽现有的几位皇女皇子皆都平平无奇,你才是北辽皇帝最看重的继承人,紫茹,你当真不想坐上那至尊无上的位置?”
穆夫人不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皇上,你就算不念当年一同长大的儿时友情,至少,也看在家夫多年来为大锦辛苦卖命的分上,放过小女吧。”
“你是说穆将军吗?紫茹你说这话就太没道理了,什么叫辛苦卖命?穆将军由一名普通的禁军将领,擢升为驻南楚大将军,一品武将,多大的荣耀啊,是朕成全了他男儿壮志,你该感激胖朕才是啊,紫茹,二十年过去,你将白说成黑的本事,倒是更强了啊。”皇帝讥诮道。
穆夫人气急,她确实是大辽公主,而且是长公主,大辽与大锦不同,并不重男,也非立嫡,重长,重能,长子长女,有能者居之。
当年,她在大辽众多皇家子女中,算是个中佼佼者。很得皇帝欢心,小小年纪,便有了皇太女的气魄。
但在她还未成年之际,大锦犯辽,大辽内涝,内外交困之下,大辽求和,修好,而她,成为保证大辽顺服的质子。
这些年,她为了复仇,更为夺回应得的一切,辛苦奔波,苦心经营,如果有穆将军相佐,夫妻同心,她能少吃多少苦,少受多少累?
而一旦她大业得成,穆将军便是皇夫,岂不比区区一个大锦将军高贵位重得多?
这该死的大锦皇帝,逼穆将军为大锦驻守南境,让她少了最忠实的助力,如今反而还在卖乖讨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