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笑离冷冷一笑道:“行,皇上要维护法度,我这个做臣子的不该为难皇上,我跟清瑶就要大婚,怎么能忍心看她一个人受牢狱之灾呢,这样吧,我也进去陪她几日。”
说着,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极力才站定,稳了稳身形,往殿外走去。
皇上一听急了:“皇上,阿离的身子骨可不好,太后若是知道了……”
“贺相慢走。”皇帝忙叫住贺初年,这事只要贺初年不坚持,双方和解就好办了。
贺初年抱着女儿,心痛如绞,可骄傲又让他不愿意向夜笑离低头,夜笑离敢让雪落死,他便让穆清瑶死得比雪落还难看。
可是,自己就这么个女儿,真让她就这样死了?怎么舍得啊,从一尺多长,抱在手心里疼大的,所有的爱宠全寄托在她身上,看着她小小的一团,玉雪可爱,到呀呀学语,到奶声奶气地叫父亲,再到长成冰雪聪明明媚照人的大姑娘……
皇帝的呼唤犹如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贺相顿住。
“贺相啊,阿离久病自成医,他能叫得出令爱所中之毒的名字,必定会解毒,不如,让阿离救了令爱,也算是替穆姑娘赎了罪,你就原谅朕那不懂事的侄儿媳吧。”
皇帝如此求情了,也算是给尽了贺相面子。
贺相终于回身。
当夜笑离匆匆带着人来到刑部大牢时,女牢竟然没有人,正诧异间,就见一个牢头急奔而来,“爷可是晋王世子?”
“正是,你是谁?”看见对方焦急的样子,夜笑离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穆姑娘被人劫走了。”
夜笑离差点没站稳,好个贺初年,你跟爷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么?
这时,史大人也匆匆赶来,附在夜笑离耳边耳语了几句,夜笑离脸色一白,身子一晃,便出了刑部大牢。
当黑衣人揭开面纱时,穆清瑶也愣住了:“怎么是你?公孙昊!你不是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的么?”
公孙昊俊逸的脸比以往多了一丝苍桑感,却显得更成熟沉稳了些,一双漂亮的星眸深深地凝视着穆清瑶:
“清瑶,你希望我一直被关着么?你就那么恨我?”
穆清瑶冷笑,厌恶地看着他:“你说呢?公孙昊,你既然越狱了,就该逃远些才是,何必还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是该恨我,当初若不是我鬼迷心窍,喜欢上贺雪落,又怎么会冷落你三年,忽视你三年,这些罪,都是我该受的,可是清瑶,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把我变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还没出够气么?”
公孙昊眼眸深深地看着穆清瑶,关在牢房里的日子里,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是清瑶的样子,她温柔体贴,她怒目含嗔,她讥讽冷嘲,她嘻笑怒骂,都象石刻一样,刻印在他的心上,就如同入了魔一样,他疯狂地思念她,间直相思成灾。
再见面,他的清瑶比以往更加明妍动人,气质高华,再回想起贺雪落,以往的温柔巧笑,不过是作戏,当他占了她的身子,与她欢好时,他看到的是凶狠残戾,本相毕露的贺雪落。
心机深沉,狡滑阴狠,那才是真正的贺雪落。
这个女人,是她害了自己,害得自己愧对清瑶,害了自己一家,妻离家散,名誉尽毁!
“公孙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我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便是,我对你,根本就不恨,也不气了,你还抓我做什么?”男人眼中的愧悔与自疚,让穆清瑶有些感慨,当年的穆清瑶,爱他爱得如痴如狂,若不是那分执着到骨子里的爱恋,又如何会在北靖侯府忍受三年的痛苦?
她明明就不蠢,更不笨,却宁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男人,财产,妻位,什么都能让出,只要他肯回头多看她一眼,多施舍她一个微笑也好。
“不,清瑶,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爱了我那么多年,你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的。”公孙昊激动地扑过来,按住穆清瑶的双肩。
这个男人还真是纠缠不清:“公孙昊,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那个曾经爱你如猜的穆清瑶已经死了,早就不存在了,而现在这个穆清瑶,心里已经有了值得爱的男人,你,已经不可能了。”
“你爱夜笑离?你要嫁给他?是啊,当晋王世子妃比起北靖侯的世子奶奶来,当然要尊荣富贵得多,我不怪你,清瑶,当年我也曾因为贺相而对雪落倾慕过,可是,清瑶,爱情是要经过沉淀的,当浮华过尽时,你才知道,真正爱着的,还是最初的那个人,那就是我,清瑶,不要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咱们和好吧,不要再闹了,只要你肯,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东山再起,求求你,清瑶,咱们和好吧。”
从公孙昊的眼神里,穆清瑶看到了真诚与了悟,她突然明白,他方才那一番话并非胡诌,而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真切体会,浮华过尽,爱情沉淀之后,他终于发现,当初那个傻傻的,痴痴的,小心翼翼爱着他的那个女子,才是他真正爱的人,可是,公孙昊,你不觉得你醒悟得太晚了么?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是很多人会犯的错误。
“公孙昊,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机会改正,更不是所有的事,可以抹去痕迹,一切从头再来,伤害已经造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