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桀走了,黎耀凡也没再出现,我的生活忽然间好像变得空荡荡了。为了赶走这种不该有的空虚感,出院后我就直奔片场,希望可以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以缠着纱布的伤员形象出现在片场的时候,却引起了意想不到的轰动。大部分人问都没问我伤情,就自动自发地将我头上的伤想象成了失恋后的自残,甚至连乐姐都对我产生了怀疑。
“千星,你不会真的那么想不开吧,”乐姐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只好一再解释,“你想哪儿去了,这伤真是我不小心摔的,”
“你不会是因为那事儿,心不在焉,所以就……”化妆师小舟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正要解释,剧组里跟我关系还比较好的演员姗姗就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千星姐!为了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世上好男人多的去了,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姗姗的话立刻引起了小舟的共鸣,点头附和道:“说的太对了,有钱了不起?长得帅能当饭吃?这种男人就是从小优越惯了,非让全世界的女人围着他转才高兴!要我说啊,你应该马上找个更好的,气死他!”
小舟刚说完,乐姐也来劲了:“对对对,找个更好的,气死他气死他!”
……
话题发展到后来,竟然变成了她们三人的大讨论,而我这个当事人反倒没了发言权,只能在一旁哭笑不得。
坦白说,在我入行的这么多年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过自己的工作。
虽说剧组里尽是些不靠谱的家伙,但对于我来说,重回工作的感觉,的确要比一个人孤零零地面一切对好多了。因为这里有一群关心我的姐妹,他们或许很爱八卦,或许又太过直接,但是比起在背后论人是非的阴险小人,好姐妹之间的相互埋汰实在令人有种幸福感。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天使》这部戏可以永远地拍下去,但拍摄的进度却不会因为我的留恋而改变。
相反,在我重回剧组后的不久,王导就宣布了要加快拍摄进度的决定。
其实我很能理解剧组几个主创人员此刻的心情,我和黎耀凡的关系在八卦周刊的渲染下,已经成了最扑朔迷离的悬案,大家都担心这会影响到亚凡集团对影片的投资,所以干脆加快拍摄,以防夜长梦多。
拍摄进度的加快,也意味着拍摄强度的加大,此后的几天,剧组开始连夜赶工,所有人的休息时间都变得少之又少,而我也终于达到了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目的,渐渐把黎耀凡和夏司桀的事抛在了脑后。
但乐姐他们却始终对此念念不忘,特别是在我因为工作太累而不小心患上了感冒之后,乐姐、小舟和姗姗一致认为,我又在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一场关于“放下渣男,重获新生”的讨论,再次在他们三人之间展开,并且愈演愈烈。最后,姗姗竟然提议,要带我去联谊!
为此,我决定把以前说过的那些“好姐妹可以相互八卦,相互吐槽”的观点统统否决,我说:“各位女壮士,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放下了吗?”姗姗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小舟点头,坚决地说:“你这是在自我欺骗!”
“对对,自我欺骗!”乐姐继续扮演着复读机的角色。
我觉得自己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说放下了,你们又不信,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去联谊,就证明你已经放下了!”
“对对,去联谊,去联谊!”
我:“……”
在乐姐、姗姗和小舟的淫威之下,我最后还是同意了她们荒唐的提议,违背规定,擅自逃出剧组,跑去所谓的联谊。
我想这大概是《天使》开拍以来,最大规模的违规事件吧,不知道王导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吐血。但乐姐他们却自信满满,还说有我罩着,导演一定不敢说什么。
靠!交友不慎啊!敢情这几个女人是嫌这几天在剧组工作太辛苦,找我做掩护出去疯玩呢!
“先说好了,12点之前,必须回去!”我警告他们。
“哎呦,都逃出来了,别说那么扫兴的话题嘛!”乐姐说完,突然兴奋地指着前面地桌子说,“快看,是那几个吗?”
“对,就是他们!好酷啊!”姗姗说完,朝前桌坐着的几个男人挥手。显然,这几个就是我们这次联谊的对象。
我本来就已经很排斥这次联谊了,可当我走近,看清那几个男人的时候,我真是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眼线、耳钉、皮衣……没想到姗姗的口味竟然这么重,实在让我这个奔三的大妈叹为观止。
我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扫了一眼这几个男人,发现也就坐在最里面那个看上去比较正常了,可他却偏偏低着头在吸烟,手臂上还有纹身,怎么看都像是混黑社会的嘛……
等一下!
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借着酒吧闪烁的灯光,再一次望向那个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男人,顿时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个人竟然是鬼刀!
这时候,我已经没工夫考虑为什么连黑社会都会来相亲的问题了,我只想拔腿就跑。但乐姐他们却好像知道我会临阵退缩似地,三人合力将我推进了最里面的位置。
我坐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我对面的鬼刀,他抬头扫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