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苏红艳真的有点恼了,她想说何亭年龄小,让苏蕊别介意,可想到苏蕊年纪比她还小,求情的话到了嘴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小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家的确欠下你这份恩情,你有什么要求尽可跟三姑提,三姑能帮你办的一定尽力帮你,这药来的不易,其中有什么开销,也只管告诉三姑。”
钱他们会给,情也会认。
陆母帮忙找药,完全出于一片好心,压根没打算让苏红艳偿还。
若不是何亭不识好歹,苏蕊也不会向她们讨要什么。
当然,她要讨的东西,并不是金钱。
苏蕊不屑道:“这药对你们来说可能来的不易,可我家除了动了人情,也没什么额外开销,正是这种人情,最不好还,三姑恐怕帮不上忙。”
苏红艳心里也有数,一般这样的人脉都是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是从相交之初就不曾对对方有所求,在关键时刻,人家才会不计回报的给予帮助。
除非对方也遇到困难向你开口,否则这情分永远是欠下的。
而过度到她们身上,就成了救命的恩情。
苏蕊能帮他们找来药,算是意外之喜,加上她们母女正和自己母亲打官司,苏红艳才开口。如果她们需要自己出面拿回财产,她不介意得罪母亲,正好将恩情还去,省的以后会求些更难办的事。
苏蕊今天压根就没考虑过官司,再说官司用不上她也能打赢,所以苏红艳只是一厢情愿。
但,她会尽快给她撇清牵扯的机会。
她转向何亭,“你刚才好像理解错了我说的话,我说的侮辱不是指药的事,而你是辱骂我的家人,要知道,我继父虽然转业了。可也是部队出身,我丈夫更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你嘴里一口一个野男人、老男人,更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怎能任由你随便玷污他们?”
何亭咬着嘴唇,“这些话都是姥姥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她压根没想过要道歉。
苏蕊目光一沉,走上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那就先教训你这条传话的小狗!”
脸被抽向一侧,何亭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苏蕊又甩了她一记耳光,“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欠人家什么,也不喜欢别人欠我太久。”
“你…”何亭捂着脸欲反击,却被苏红艳喝住,“给我站好。不准还手!”
她自然知道苏蕊打女儿为的什么,此刻作为母亲,她是心疼的,却也不能阻止。
一顿巴掌换一份天大的恩情,多么合适的交易,对苏红艳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是最疼爱的小女儿,也能豁出去。
何亭的手停在半空,不敢相信地看向母亲,而后攥成拳头。慢慢滑落下来。
紧接着,苏蕊又抽她两嘴巴子,直把自己的手都打麻了,却透着一股变态的快感。
何亭的脸很快红了起来。印出几道手指印,无尽的委屈与屈辱化为泪水流下,却碍于母亲狠戾的眼神,咬牙硬撑着,
张医生看不下去了,“住手!就算她出言不逊。你何必跟她一般计较,明明是做了好事,难道不能以德报怨吗?”
“以德报怨?”苏蕊甩了甩手,趁机歇一歇,“那您一定没把古语读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说着,她又扇了何亭两下子,喘口气道:“这位医生,我理解你普度众生的胸怀,不过不好意思,我不是玛利亚,谁要得罪我还犯我手里,只能自认倒霉!”
受了委屈有机会不还回去,摆弄些高尚道德麻痹自己,苏蕊自认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没有这种胸襟,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前留下虚幻的美名。
苏红艳超乎寻常的冷静,“张医生,是我管教女儿无方,我侄女代我教育她,是我们家里的事,还请你不要管了。”
张医生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看到被打得满脸青痕的妹妹,何露求情道:“表妹,算了吧,亭亭一定知道错了!”
“表姐,你觉得这盒药值几巴掌呢?”苏蕊反问。
她才不管她知不知错,打到自己心里痛快为止。
“这…”何露看了眼母亲,挣扎半响不再多言。
何亭恨声道:“苏蕊,你别得意!你不就仗着找了个当官的老男人,今天他能甩了别的女人,明天就能甩了你!早晚有你…”
“啪”的一声,何亭脑子一懵,险些没站稳。
这一巴掌,是苏红艳给的,“亭亭是我没教好,小蕊也打累了,三姑帮你教训她。”
说完,她不客气地又给了女儿一巴掌,比苏蕊的力道狠了几倍。
何亭被打得头晕目眩。
如果说苏蕊打她是为还送药的人情,她还可以理解,也没有还手。
可母亲亲自动手,让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快塌了。
苏蕊本想问问自己的“老男人”怎么甩了别的女人?
不过见到苏红艳的举动,心底涌起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的隐忍能力和行事作风,可真是非同一般!
“既然三姑要教育女儿,这是你们的家事,你慢慢教训着吧,咱们现在两清,希望以后再不相见!”苏蕊见好就收,省的何亭被打出好赖会牵连自己。
何露想说些什么,起码一两句送人的客套话,却因为害怕这样的表妹,直到人离开,都没有再出声。
何亭坐在地上,捂着青紫的脸颊,嘴唇哆嗦,痛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