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和死人花同时作乱,我必须尽快克制住其中一头。
就在我竭力稳定心念的时候,背诵经文的速度大大降低,紧接着就是诵经之力的衰减。
此消彼长之下,所有被双瞳牡丹暂时克制的鬼魂也跟着造起反来!
可是,我能够掌控的心念力时间已经超过了30秒!如果再过30秒我还不能稳住局面,定然死在百鬼围攻之下,都不用黑衣人亲自出手。
然而,已经走到我面前的黑衣人根本没有“坐享鬼成”的意思,他抬起尖刀就往我心口扎来,下手时毫不犹豫。
白衣鬼正在死人花的鼓动下试图造反,其余众鬼也在摆脱双瞳牡丹的控制,黑衣人已经举刀扎来,我面临绝境,爆发出超乎平常的应变能力。
一方面我完全放弃了“催促白衣鬼尽快说完亡魂记忆的想法”,任凭它自由发挥,只求它能体会到我全心全意帮助它的良苦用心;
另一方面我无视众鬼的围攻,竭尽全力的催动心念,向所有鬼魂传达出这样一条信息:“你们被黑衣人控制之后一定很难受,我是来解救你们的。”
除此之外我不做它想,只是一个劲儿的诵读师父留给我的六段经文,完全无视黑衣人扎下的尖刀!
我在赌,赌黑人的控鬼之法存在极大的弊端,赌他自己也会被百鬼反噬!
唯一的赌注是:我自己的一条命!
自从我决定“赌”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掌握在百鬼手里。如果它们不能理解我的善意,根本没有生出趁机摆脱黑衣人的想法,我必死无疑。
首先是白衣鬼犹豫了一刹那,随后它感受到我用身体、经文和金碗开辟出来的一条“解脱通道”。
这种通道无须描述,任何一个亡魂都知道“它”的具体用途:留下心愿,重归自由。
作为“解脱通道”的拥有者,我也不知道亡魂的解脱究竟去向何方,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具备“建立解脱通道”的能力。我只是按照师父的教导在做,只是按照问死师的工作程序在做。
解脱通道建立之后,我的心念力只剩下20秒左右!
也就意味着,即使在我完全健康的情况下,我能提供的“解脱通道”也只能维持最多20秒!
如果这些亡魂继续犹豫下去、耽误下去,它们将重回黑衣人掌控之中!而我也必死无疑。
黑衣人的尖刀已经刺进了我的胸口,刀尖滑坡了我的肌肤,扎进了我的血肉,我能感受到那片即将带来死亡的冰冷!
黑衣人狞笑着:“小伙子,你是‘死灵入眼,人鬼葬魂’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死在我刘黑子手里!”
我不想反驳也无力反抗,因为我正在背诵经文,竭尽全力的维持解脱通道不断。
在黑衣人的尖刀扎破我心脏,取走我性命的前一刹那,我大概还能给亡魂们带来3到5秒的解脱时间,如果它们此时作出决定,仍旧有机会彻底摆脱黑衣人的控制。
尖刀越扎越深,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冰冷的刀刃一点点推进,一丝丝破坏,慢慢夺走我的生命。
黑衣人自认为胜券在握,他刺入的并不快,非要让我一点点感受死亡感受无奈,感受彻头彻尾的绝望。
我继续诵经,心中不免感叹:“机会给你们了,我也赌输了,只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娶媳妇,没有来得及给诸葛家留后呢!”
我是一个专门满足亡魂心愿的问死师,临死之前却无法满足自己的心愿,一条简简单单的,可以为诸葛家留后的心愿!
天不遂人愿,我命不由我!
就在我发出感叹的时候,却见白衣鬼冲我做了个笑脸。
我没有说错,确确实实、千真万确的属于鬼的笑脸!
它还告诉我:“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惦记着让我们解脱,好人啊!”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好人卡”,却是一个鬼发给我的。也就意味着,在过去的整整十七年里,除了我父母之外,无人在意我是好是坏!换做是你,你牙疼不?
当我收到“好人卡”一瞬间,黑衣人静止不动了。他紧握尖刀的右手也慢慢松开。
此时我能够清晰的看到,黑衣人的右手是被他自己掌控的鬼魂硬生生掰开的!
我赌对了,百鬼造反了!
就在百鬼造反之后,我的心念中快速传来一个个亡魂心愿,不知受了白衣鬼的影响,还是这些鬼魂有意“成全”我,它们留下的心愿非常统一:干掉驱使它们的刘黑子。
此时刘黑子处在莫名惊诧中,这厮无法遏制众鬼的反叛,很明显承受了极大的反伤,如今已经动弹不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凭借百鬼解脱后仅剩的十三秒“视觉清晰时间”快速展开反击!
我完全无视前胸插入的尖刀,奋起一拳打在刘黑子的鼻梁上,如中朽木!还是一块表面发霉内部坚硬的朽木!
以血肉之躯对抗实心朽木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的左手皮开肉绽,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刘黑子,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只不过他的精神方面好似出了点儿问题,根本不管我如何打他,只是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管他什么可不可能,拼了命的打下去,如果在这十三秒里我搞不定他,再度恢复“幻影视觉”的我将会死的很难看。
时间很仓促,我又不敢贸然拔出胸口的尖刀,只能胡乱抓起老宋的罗盘,使劲的冲着刘黑子的头上砸,全然不管罗盘是否坏掉。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