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科波佣兵在三面城墙上列成阵势,他们用头盔与披肩蒙住脸面,猫着腰,手持弓箭,隐藏在竖起的木楯之后,而后在号子声当中,半跪着举起弓箭不住地往天空抛射,城下的卡拉布里亚轻装步兵轰然将手里的鸢盾与圆盾一片片举起,顶在头顶之上,箭羽狂飙乱飐,插在了攻城塔上,插上了撞车的蒙皮,插在了个人的护盾之上。
“重新搭弦。”特科波人与库曼人,在射完一轮后,重新回身取箭,这会儿下面诺曼军队的盾阵抓住时间空隙,猛地散开,继续往前逼近一段,但下面已经横倒了不少同伴的尸体,攻城塔在巨兽般的鸣叫声里,也缓缓顶着飞舞的箭矢,被挽索牵拉,朝着城头逼近,这次建造时博希蒙德明显增大了监察的力度,力争攻城器械精细化:在塔顶的护板桥上蒙上兽皮,并绑上青翠的树枝来防御纵火,而且拴上了可放可收的铁索,中腰伸出凿墙用的铁杵,使其能更加坚固而顺利地搭上城垛,楔入城墙。
高文顺着城墙战道,穿过奋战忙碌的士兵,来到了塔楼射击位前,对着威尼斯技师人员喊到,“使用你们送来的硝石火飞矛。”
几名带着软帽的技师,伸出垛口,对着下面的军仆们喊到,“递上来硝石火飞矛!”军仆很快就数支捆绑起来,塔楼上滑索而动,迅速将其吊了上来,接着技师们将其插入了滑槽当中,对着诺曼人的攻城塔,几声口号,红色的雷电在半空里掠过,接着攻城塔上忽然喷出了滚滚的烟火,接着就燃烧起来,并且仍由上面的卡拉布里亚士兵如何扑救浇水,也无济于事:这是威尼斯人从希腊及叙利亚地区的火焰秘方里所得,并加以改进的,火势能在射入目标后燃烧,并且速度极为迅猛。事先,诺曼人的塔楼折叠护板桥,本是为了抵御城方的弓箭而加固的,但却拿这种穿透力极强的硝石火矛没有办法。佰渡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很快,最前面的两座攻城塔熊熊而烧,黑烟翻滚,许多士兵带着凄厉的叫声,从塔顶上飞跃而下,其余的攻城塔见状也踯躅不敢进,其余士兵,包括诺曼下马的步行骑士,都蹲伏卫护在塔的四周,也逡巡起来。
“结盾阵,把带着撬棍、铁锹与拉钩的军仆送过去!把巴里城的城墙给压塌。把抛石机给推上去,砸掉他们的十字弓!”在山岗上指挥的博希蒙德挥手说,而后他又对外甥喊到,“坦克雷德,不要盯着眼前的城市,快去你的岗位,你的职责是对付戈弗雷。”
“是的,可我的妹妹......”坦克雷德看着血腥厮杀的城下景象,又回头对着博希蒙德担忧地说道。
“你现在的仇人是斯蒂芬.高文,明白吗?”阿普利亚公爵厉声喊到。
坦克雷德于是重新看着浓烟飞舞的巴里城,在敌人的红手十字剑大旗下,他的仇敌高文正立在那里,左手磷火之剑,右手持马头权杖,左右指挥。
“吹响号角,让萨利安凯撒的援军尽快向我们的城市靠拢。”旗下的高文也凝视着诺曼人队伍与旗标的不断调动,从这面走到那面,接着对身边的狄奥格尼斯说到,对方点点头,接着对方忽然对高文说,“我可以在这座城市共生共死,但是希望能把古丝云给送走,城陷后即便是诺曼人进来我害怕她也不会幸免。”
说完,狄奥格尼斯的袍子领被高文揪住,“这里没人会死,别太悲观了,大家都在为古丝云,还有所有的巴里市民奋战,连市民都在为自己而战,高文的措施必然不会失败!”接着高文淡蓝色的眼睛盯住守捉官,“拿出自己的决断来,这样才能为你的勇敢插上翅膀。”接着高文退后半尺,手里已经举着守捉官腰带上佩戴的酒囊,“而不是靠这些毒茄参酒,我们先前已经攻陷阿韦尔萨城,你已为你的父亲和兄长雪恨了,现在是为你自己而战!”说完,高文扬手呼啸着将酒囊抛下了城头。
“那不是毒茄参酒,那可是上好的意大利乡间葡萄酒!”守捉官心痛无比,接着大声抱怨着,边指着高文,就朝着北面的塔楼奔去。
听到了巴里城里传来的联络的号角声,“全军前进。”戈弗雷伸直手臂,他麾下的弓箭手与轻步兵列队而出,对着山下诺曼人的阻击阵地弹射,接着来自斯瓦比亚与下洛林的骑士们,擎着各色的方旗,小股小股的,与山下同样列阵而出的诺曼骑士穿梭交手,双方各自口头上报着荣耀的门第出身,剑矛相交,互逞威武。
“我们需要更多的生力军,来同时对付两面的敌人。”观察着胶着战阵的博希蒙德抱怨说,接着一名传令骑兵满头大汗地跑来,“公侯大人,顺着前往托斯卡纳的街道,前进来一支队伍。”
“太好了!”博希蒙德仰天大笑起来,“一定是圣座与玛蒂尔达派遣军队来了,你快去引导他们,穿过那群朝圣者的营地来见我。”
很快,博希蒙德的面容都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一支步兵队伍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来,打头的黑袍骑着驴子的,恰好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其左边是位矮壮的铠甲步行武士比雷尔,右边则是位容貌英俊骑着马的希腊贵族梅洛。
彼得也冷冷地看着这位公侯大人,手里举着圣座亲赐的戒指,还有件长袍,带着那种足以粉碎任何梦想的语气,“阿普利亚公侯大人,圣座要我入城为斯蒂芬.高文再度施洗,他将皈依在圣座冕下——所以,请停下所有的战争行为。”
博希蒙德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