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卡贝阿米娅呆住了,没想到前脚刚被阿莱克修斯击溃,后脚那个“蓝眼睛蛮子”冤家又过来,这混蛋如何怎么都不会死?要知道当年她与高文初遇时,对方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穿着突厥奴兵铠甲的流浪汉,但就是这样,她不但遭受了对方带来的极大精神创伤,还失去了与诺曼领袖博希蒙德联手在帝国西部起事的大好时机。
第二次,是在尼西亚城,她先是使用计策,诱拐来了高文的坐骑,随后万箭齐发,满心认为这蛮子肯定命丧湖边,但谁想那个叫哈吉布的罗姆阿塔伯格暗中放水,高文又活泼无比地生存下来,还差点让入城的她出了大丑。
这一次......听古兹说,高文属下足有六千精兵,配合朝圣者瞬间就攻下了另外座名叫泽蒙的城堡,屠戮了四千匈牙利抵抗者,并且开始在摩拉瓦河渡口处设立军堡,不知意欲何为。这把卡贝阿米娅的小心脏说得悸动不宁——按照规律来说,高文一出现,她的理想与规划肯定要黄,而且会出糗,前次是丧失了手与足的“贞洁”,这次不知道该失去或者能失去什么了?这是个魔咒,不折不扣的魔咒,笼罩在卡贝阿米娅的头上,何处才能祛除!
心神错乱的卡贝阿米娅跨上马背,带着自己部属,和古兹.德尔坚结伴,朝着风沙弥漫后的大汗王廷而去,古兹看着这位女金手执政官,就不怀好心地阿谀说,“执政官阁下很美,尤其是在这恶劣的环境气候下,更像是朵绽放的娇柔花朵。”
结果后面抱着羊羔的罗曼努斯毫不顾忌地,使用种讽刺的态度大笑起来。结果卡贝阿米娅眉毛横竖,抽了他个鞭子,也把古兹闹了个没趣。众人便沉默不言,继续上路。
亚森汗王的“廷帐”。即是他的王城,使用巨大的长矛作为支架,下面铺设了地板与轮子,可以随时拆卸行走,无数的帐篷、马匹、牛羊和奴隶,分散在廷帐的周围,其上带着金色的顶,挂着五颜六色的缯彩垂下。在其间带着各种国度风格首饰的亚森。满脸的疤痕,细微狭长的眼睛,稀疏的须发,举着仇敌头骨做的杯盏,正在贵客与妻妾地簇拥间,接待了金手执政官与流亡公爵。
“哈哈,你是要叫我皈依你们的教义?不过听说你们的教义,与正教不同,是禁止饮酒的。”亚森看着立在其下的女执政官,发出野兽般的笑声。
“是的。主要是共和国要求每人恪守清贫,要是众人都抱着饕餮的贪欲,整个国度便会腐化。并且还会孳生许多的权欲争斗。”卡贝阿米娅俯身,嘴角扬起自信俏丽的笑容,“此外,鄙教会虽然禁止饮酒,但不禁止娶多位妻子,甚至不禁止亲属通婚,比如继母、妹妹......恰好也和贵方习俗暗合,正教可没这样的便利。”
听到这个,亚森汗王明显有些心动了。他身边就有父亲死后遗留下来的美丽年轻的继母们,当然现在全是他的私有物。但看着下面的女执政官,汗王有意要与她恶作剧。便一把拉过位正在自己身边斟酒献媚的长头发男宠,用带着金环的长长舌条,把对方舔舐得娇呼不已,“那么,贵教会禁绝男子与男子间的感情吗?”
“很抱歉,禁绝。”这下连卡贝阿米娅都生气了,“我们的处断办法,与那位皇帝一样,都是要在公众场合烧死的,凡是不以结婚生衍为目的*关系,都是可恶的异端。”
汗王将头盖骨朝膝前的凭几上狠狠一掼,吓得妻妾与男宠都退后拜伏而倒,但看到下面的女执政官丝毫不为所动,汗王便又哈哈笑起来,取出另外个颅骨盅,舀出许多粘稠的酒水,“来,酒和女人,还有男性玩物,都是让人沉迷而难以割舍的。你是布道者,也是个女子,我相信这点上你做的不会比正教会的前代圣徒们要差——这是库曼人特制的酒水,你把它全部饮下,本汗王倒是可以考虑弃绝与君士坦丁堡皇帝的关系,本来就对与他的佣兵关系感到厌烦,难道他皇都的财富我自己不可以去取吗——来吧,好女子,饮下去,拿出你打动本汗王的诚心来。”
这下整个廷帐内所有人的眼光,都指向了卡贝阿米娅,这种库曼酒烈性就像野马般,几名忠诚的同工都牵住了女执政官的衣角,哀求她不可以违背教义,而古兹与罗曼努斯都立在人群当中窃笑着。这时候,卡贝阿米娅的淡色嘴唇(与她微黑的肌肤互相映衬)颤抖了两下,接着笑起来说,“如果连这点暗黑都不能接受,又如何承受光明的白色上帝之剑,去和盘踞人间的黑色上帝与黑色弥撒作战?”接着她踏步上前,接过了汗王递来的酒盅,灰黄色的半截骷髅,还带着残存的点点肉色,混杂着酒水腥臭刺激的味道,让她胃部翻动起来,但是很快卡贝阿米娅合上了抖动的睫毛,下定觉悟,咕噜咕噜仰脖子喝了下去。
“有意思,有意思。”亚森汗王满意地大笑起来,“本汗王暂时不加入你所说的教会,但是会协助你出兵渡过多瑙河,如果未来能按照你所言,攻陷君士坦丁堡的话,本汗王要求三分之一的战利品,并且割据整个保加利亚与色雷斯之地,要当名副其实的瓦拉几亚大汗王!若是得偿所愿,立即带领所有的族人,皈依你口中的白色上帝。”
“就这么说定了......”黑色的头发垂在了卡贝阿米娅的额前和腮边,接着她晕晕乎乎地走了下去,古兹立刻走出来,搀扶住她纤细的胳膊,“我护送你回到旁边的帐篷里去。”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