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我们先自保着突过去。△↗,”大吁的布拉纳斯,此刻还无法理解堂堂皇弟的精妙,便骑着马,踏着河洲两侧急速而过的浅水,与三十余名残余部下,率先冲了过去。
而事实上,高文的四支连队,因为协同还不够精纯,直到半个时辰后,也未能把城堡外普利文苏斯河完全合拢封死,又有不少散跑出来的拜占庭方骑兵成了漏网之鱼。
而反方向狂奔的伊萨克,因为身边的骑兵多达二三百人,发出极大的嘈杂和尘土,很快被昨夜占据塔楼的红手大连队士兵发觉,几位便竖起了告急的旗语。
率先得到讯号,奔到战场的,是距离最近的“新受洗者骑兵连队”,他们依旧遵循了操典里的作战队形:弓骑兵在外围掩护突进,披甲持矛的伦巴第骑兵在内里列队而攻。不久,圣西里尔骑兵连队也有百余马扎尔骑兵赶来,开始在侧翼对着伊萨克的突围队伍进行猛烈弓箭射击。
箭簇雨点般,自两个方向,交叉地打击在伊萨克的骑兵队伍身上,皇弟身边的将官不断有受伤**着倒下的,各处飞来的血,把塞巴斯托克拉特华美的披风与铠甲溅得脏兮兮的,“难道我的这个策略不够好吗?为什么敌人反应速度如此快!”伏低在马鞍上的伊萨克,进退无路,不由得陷入三年前尼西亚峡谷的惨败景象当中,同样是各处漫天射来的箭矢,同样是被铁壁合围,不同的是。这次对方是风驰电掣的骑兵,围歼的效率更加高而已。
“喂。你们哪里去?”皇弟悲凉的声音响起——他的扈从们都开始拨转马头,朝着各个方向逃逸去了。
话音刚落。一支带着劲风而至的箭矢,贯入了他坐骑的脖子,帝国第二荣耀者叫喊了声,就跌落在草丛当中......
而后,几名马扎尔骑兵扬着刀和套索,来到了这位贵族落马处,却发觉只有那装饰漂亮的马匹尸体,人却不知所踪,但这也无所谓了。几人当即跳了下来,开始扒下金制的马鞍、笼头起来。
“敌人开始胡乱突围,绝大部分都被我们歼灭了!”到了晌午时刻,绝望的小城也开门投降了,看着鱼贯而出的战俘们,戈弗雷与鲍德温十分满意,对着高文说到。
但是巴里大公却握着马头权杖,看着冒着烟火的索菲亚小城,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若有所思的样子。
“快,快,把这些辎重送到城的那边去,今晚大公下令。要直接占据索菲亚堡的东面,沿着普利文苏斯河两岸宿营。”在城外的草地当中,之前始终在倒霉的营务官、非兄弟会成员莱特.博济亚正佩着把中等长度的剑。在两名希腊人士兵中间,指挥后面的数十名携带投石索与小斧的军仆。推着车辆,顺着城墙边的道路和森林走去。
整个地界上。到处都是飞舞来飞舞去的白杨花,还有草丛里横倒的人马尸体,有些伤员被大连队俘虏到后面去救助了,有些死尸还未来得及收敛,大部分都是拜占庭军队的,其间有许多希腊军功贵族,他们在这惊世骇俗的“反向突击”里丧命于箭羽下,这不由得让来自西西里的莱特颇为伤感,与其说他是位从军的战士,勿宁说他是个多愁善感热爱生活的诗人,更何况他先前还以为宿营图的错误,导致大公失掉了颜面,被课以数个月俸金的罚款。
不过与这些悲惨的尸体比起来,那些小银币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莱特积极思考人生意义的时候,几个白杨花钻入了他四十五度角扬起的鼻孔当中,随后就如十几条小虫在里面游走般麻痒,人就是再深沉,也是要打喷嚏的,莱特当然也不例外。
“啊——————嚏!”莱特的脑袋从上甩到下,眼前的整片草丛和灌木都在剧烈上下左右摇晃,眼珠子都要打出来了,他如此擦着鼻子想到,但刚才那瞬间的视觉捕捉,让他很清楚看到,在大约二十尺外,有个黑影在蠕动着!莱特对自己的视力是很有自信的,当年他在黑夜里,能凭着名诺曼领主城堡的一点星星般大小的灯火,划船渡过漆黑的水面,爬上石墙翻进去和领主夫人私通。
吓得莱特往后退了退,随后他再度锁定了下,果然是有个黑影,在那边爬动,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可能被看破,正在脱身,“以基督的名义,快出来受降吧!”莱特壮起胆子大喊道,随后猛地拔出了佩剑,结果发觉手却握反,便又急忙抖了几下,重新握稳,才走了过去,身边的两名希腊士兵也吓了一跳,随后一左一右,在莱特旁边七八尺开来,猫着腰挺着长矛,顺着草丛哗啦哗啦,与莱特一起逼了过去。
其余军仆也鼓噪起来,有的躲到了辎重车辆后,拿着匕首斧头自保,有的胆大的,就挥动投石索也围上了。
就在那黑影再度跃动时,莱特尖着嗓子喊了句,“别动,我已经发现你了!”随后他跳着,重重地举高剑,模仿高文大公的语气,对后面的军仆们喊到“射击,全体射击”。
十几枚投石呼啸着砸过去,扑腾腾打得碎草乱飞,那黑影似乎是被击中了两下,低声叫了下,跌跌撞撞地,再也潜伏不下去,便吃痛捂着手,站立起来,军仆们哄一声,都吓得朝后退却,包括营务官莱特在内。
那人穿着很漂亮的铠甲,还有丝绸金边的披风,带着兽皮箭囊,剑柄和剑锷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把莱特与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都知道,光是骑兵连队的那群马扎尔人或库曼人,收缴到希腊贵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