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文也算是明白赫托米斯家族的难处,但出于公开,还是当着其余将佐的面,叫奥森自己说出来。
“真的是万分惭愧,大公爵您在出征安条克的时候,动员起来的武装是三翼旅团,外加吉麦吉斯旅团,还有西奇里乞亚的部分吉那特士兵,再就是鄙人了。”奥森低着头,说了番,但是还游离在核心外。
“是的,所以亚美尼亚的鲁本王子趁着我出军的时刻,起兵围攻了波利比.布莱查米奥斯的杰玛利契亚城堡了?”高文拧着眉头,看着纹章官递交来的奇里乞亚情报文书,接着将其摆在了手边。
奥森表示大公爵说得无错,“鲁本这个阴险的家伙,又要像条鬣狗那样,趁着雄狮出征的时机前来讨野食了。杰玛利契亚城堡距离他的领地最近,万一波利比守卫不住,那么大公爵您在奇里乞亚和阿达纳间的防线可就不妙了。”说完,他仰起面来,间高文不说话,心念他在安条克攻防战如此关键的时刻,还要提出返回兰普伦去,虽然表面上说为了保卫大公爵的疆土也能说得过去,但智力稍微正常点的人,也都可以说他是对保全自己城堡的私心所致。
在这点上来看,他怕是和先前那位擅自离去的布洛瓦伯爵行为有很大的相似处。
万一在此遭到高文的指责非议,口诛笔伐倒还算是轻的......但是,要是波利比真的守不住的话,己家族拼死经营起来的兰普伦城堡,也会暴露在亚美尼亚人的兵锋当前。
良久,当奥森带着忐忑的心情,七上八下时,高文开口说话了,“若是不走圣西蒙港的话,只坐着传信的小舟去,奥森将军你能带去多少人?”
“我就带着家人和卫队去,到了兰普伦城堡后,便可以和我的女婿兰伯特联手(巴巴伦城堡的领主,也是高文和安娜新近拔擢起来的军官,名义上还是守卫者旅团的第一杜盖留斯),动员领地内所有男子起来,到时候就要给鲁本这鬣狗点颜色看看。”
一声响动,高文从座椅上立了起来,周围将官都不敢作声,而低头请求的奥森听到这个声音,汗水从后脖子顿时就没遮拦般地渗了出来,而后他听到高文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以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要是大公爵拔出他的剑来,那可就万事俱休了。
但是摁在他肩膀上,是高文温热的大手,“实在很对不起,因为没有大船,不然我会多派遣些士兵追随你去的。从现在起,我将西斯城、西奇斯特拉、杰玛利契亚、兰普伦、巴巴伦这一线城堡的防务和指挥权全都委任到你的手里,毕竟波利比.布莱查米奥斯并不擅长军事,也只有将军你能挡得住鲁本这条疯狗。”
听到这话,奥森浑身热浪翻滚,他蒙着笼手甲的双手死死捏着骑裤,声音几乎都要哽咽了,“我一定拼死保护住大公爵的领地!”
高文点点头,重新直起身子,从纹章官安德奥达特那里取过件加盖印章的书状,“粮食补给若有不足,可以拿着我的这份文书,尽量向紫衣公主或歌德希尔德夫人那里筹借。军情紧急,你们马上便动身吧,我会向比萨人雇佣几艘小船,把你们送出去的。对了,安德奥达特你也去——到时候对鲁本的战斗,需要个负责各线文书联络的人,而莱特.博济亚还在营中养伤,故而你是最佳人选。”
“遵命大公爵。”纹章官没有丝毫波澜,表示愿意到需要他的任何地方去。
当奥森和哈勒姆千恩万谢,接过文书,准备起身离去时,始终在旁表情淡寡的赫托米娅,这时候突然对高文请求说,“大公爵容禀,我不随父亲和伯父一并回奇里乞亚去了。而是希望留在这里,在这座营垒当中。”
“赫托米娅,我不需要你当人质来证明什么。”高文当即回答说。
“不,我即将是紫衣公主宫廷里的人物,以我对大公爵、紫衣公主和丈夫的忠诚起誓,当您的正副纹章官都不在身边,我便应该肩负起为您草拟各道命令的任务,这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女人,不应该只是‘人质’和‘管风琴乐手’这样的角色定位。”赫托米娅依旧正襟危坐,面色平淡,侃侃道来。
听到这话,高文先是愣了下,接着哈哈笑起来,“只是希望你以后在婚姻生活里不要嫌弃多鲁斯.兰伯特,他几乎和我一样没有文化。还有,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后,我将你送去塞琉西亚宫廷里,你将是安娜的另外位御墨官,小翻车鱼的心思太灵活,她其实有更适合她的位置,而你也是一样。”
这时候,赫托米娅才轻轻笑起来,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出来,而后她很有礼貌地走到了纹章官面前,行礼完毕后就将双手奉出。
这下轮到安德奥达特蒙了下,接着他看看大公爵:高文对他使了个眼神,于是安德奥达特咂咂嘴,将装着文书和文具的匣子很郑重地交到了这位兰普伦姑娘手中,接着和奥森等人一道,向高文道别而离去了。
“离开的人,和留下的人,都在英勇的战斗!鲁本的债,我已经记下了,也早已预料到了,这次安条克城的困局,也让我们树立好了以后的朋友和敌人,早晚我会进入凡卡城,把这条鬣狗踏在我的靴子下。”高文而后这句话说出来后,其他所有将官都攘臂应和起来,而赫托米娅很严肃地坐在旁,开始使用笔墨记录起来,“城中许诺我们的军粮,已经运进来三日的份量,而对面突厥人的营垒当中,攻城器械也已经立起来,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