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拉克勒斯又反对众议,他指出“我们将所有的希望愿景都寄托在希腊皇帝身上也是不现实的,高文和博希蒙德会攻击吞并我们,难道科穆宁皇帝就不会就不想吗?现在领地凋敝,本地士兵被田赋所苦,佣兵们又唯利是图。所以我建议可以挟着这次大捷,和塔尔苏斯、安条克达成对我们有利的和议,用一年到两年恢复元气。但博希蒙德不能放归,他始终是我们手里的牌,可以用来和各方拖延时间。”
可年轻人的主张顿时就被群眼睛只能看两亩田沟垄远的“长者”们嘈杂声淹没了——他们只关心博希蒙德能换取多少黄金,一天都不愿意再监管这个棘手的家伙了。
费尔也将赫拉克勒斯的提议置之一边,征询完大家的意见后,安条克国主公爵的赎金价码被开了出来:四百磅黄金,外加十万枚银币,后者可用丝绸、细麻布或者其他物资充当,这样马拉什可放归博希蒙德、理查德、赖诺尔德等所有俘虏,当然也包括新受封的“拉塔基亚海军大元帅”、原教廷金融代理商比尔列奥尼在内,这位算是“赎一送一”的添头。
“什么,混蛋!简直小瞧人,我是安条克、阿普利亚、两西西里、拉塔基亚、塔尔图斯的主人,势力和名望相当于圣使徒,我博希蒙德起码要八百磅黄金和一千磅胡椒来赎。”尼克山大城堡牢狱里,博希蒙德拉扯着手上的镣铐,勃然大怒,对着信使咆哮着。
当然内心当中,博希蒙德却希望安条克城能讨价还价,交出二三百磅黄金或与之相当钱币给这群阿尼人,尽快把自己赎回就好了。
信使开始带着带着博希蒙德指印和署名的赎金信,朝安条克城进发。
这时,在阿苏夫城下,环绕在攻城器械当中的耶路撒冷王国军队的营地当中,戈弗雷原本疲惫地卧在靠榻上,他的头盔、铠甲和盾牌都放在了脚边,在这段时间殚精竭虑的攻城战当中,他并没有能够攻陷阿苏夫的外墙,身体也日渐不济,时而发烧时而冷战,高文先前来信说要派格拉纳爱来调理他的身体,但萨姆贝尔却从中阻扰作梗,他不断催促执政官尽快指挥军队攻下这座城市,不要顾念个人的私利。
但当马拉什的战事传到他手中后,圣墓的守护者兼圣城的执政官还是惊痛不已,“博希蒙德被俘了!博希蒙德居然被俘了!”他削瘦的双颊好像燃烧起来,皮革手套捏着信纸吱呀作响。
旁边的坦克雷德垂下眼脸,心事重重。
而奉着圣器的宗主教萨姆贝尔也脸色阴沉,嘴唇不断发出啧吧啧吧的声音,好像在炎热的天气里口渴了。
“加利利的坦克雷德,你得急速回安条克主持大局,看看那群阿尼人会不会开出赎金的价码来。”戈弗雷哑着嗓子,焦灼地对坦克雷德呼唤请求着。
“我需要您和宗主教的认可,不然以我的资历实在在那里难以服众。”年轻的加利利王子带着平稳的语气请求道。
戈弗雷和萨姆贝尔当即照办了,而后戈弗雷饮下一杯冰水,连连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好像肠子和肺都绞缠起来,“宗主教阁下,我们必须从阿苏夫退兵。大马士革的突厥王公杜卡克撕毁了和约,开始向高文的朱拜勒进军,高文在请求我的援军。”
“这可很难办了执政官——高文是有自己军队的,他在抢占地盘时可没想到需求我们的士兵。更何况攻击阿苏夫,可是神的旨意。”萨姆贝尔阴阳怪气,表示不满。
“漫长的围攻战和敌方的顽强,已经宣告了我的失败。我也好奇,这次神居然没有庇佑基督的战士。”
“那是因为你的不够虔诚。”萨姆贝尔不依不饶。
“宗主教阁下麻烦你有些全局和同盟的意识,圣城和整个黎凡特并不是你个人管辖的礼拜堂!”戈弗雷忽然大怒起来,他握着剑柄,投来可怕而坚定的眼神,“高文的城堡若是失陷,整个的黎波里地区可能都会沦丧在异教徒手里,我们将和安条克、塔尔苏斯失去联系,被异教徒切割开来,那样是整个朝圣者事业的倾覆。所以这次,不管如何我都要帮助高文的城堡,这才是对神的虔诚礼敬。”
整个营帐内所有的侍从骑士都沉默了,没人敢在宗主教和执政官间的争吵当中发表什么意见。
萨姆贝尔被呛了顿,十分尴尬,但还在颐指气使不肯明确表态。
于是执政官还准备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呕出血来,血大片大片,还夹杂着血块,将踏上的亚麻垫染得黑红,乃至执政官胫甲上都泼洒到了,滴入下面的地毯和泥土。
“执政官阁下,请允许我来代替您统率救援朱拜勒的人马!您留在耶路撒冷宫殿里休息,恢复健康。”乔瑟兰和弗兰德斯罗伯特几乎同时焦急地抢着说。
头垂在床沿的戈弗雷嘶喘着,慢慢举起手指,“不用......用担架抬着我去战场,我来亲自坐镇指挥,这是耶路撒冷建国来的第一次重大战役,不能够输掉......我的病情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就这样决定了......”
“也许我们应该请求您弟弟的援助,让他来伴你一起。”萨姆贝尔又心怀叵测地“善意提醒”。
“鲍德温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便是和高文协防奇里乞亚,保障朝圣者道路的通畅。比起这些提醒,我更希望宗主教阁下您为士兵的武器祝圣,还有尽快向教廷那边解释好这事。”戈弗雷再次加以拒绝。
“埃及方面怎么办,据说艾弗德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