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也不说恁多屁话,干了这趟,回怀远老子请你们吃喝三天!”
“俺们可要敞开吃哩。”
“去你娘的!”
王祖贤啐了一脸河北来的莽汉,独臂拎着长刀,麻绳从手指一直缠绕到整个上臂,然后裹了一层薄薄的羊毛呢子。
“王哥,以前真当过将军?俺们可不信,俺们在河北做恁多买卖,就没见过出来讨生活的将军。”
“入你娘的,老子去年还挂着崇岗镇镇将的腰牌,今年出来是混大钱的!你们这群河北佬,知道个甚!”
王祖贤都懒得和他们这群蠢驴讲自己的工资多么丰厚,还有年终奖和三险一金简直不要太屌。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老板李思摩他娘的不干人事啊!
“俺娘长的可俊哩。”
“入娘的瓜怂……”
独臂将军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道:“河对岸暂时退兵了。现在这辰光,应该是未时……好家伙,一口气冲了一个时辰,他娘的还是野战!”
王祖贤目光凌厉,吼道:“孩儿们,都打起精神来!把老子今年教你们的把式,都露出来。这回可不是车鼻部的娘们儿让你们弄个舒坦,夷男不好惹!”
“王哥,俺们都听你的!”
“趁现在,抓紧吃喝!留点肚子,千万别吃撑!”
言罢,王祖贤连忙招呼了两个小崽子跟着,前往李思摩的营帐。
“郡王!”
亲卫放了王祖贤过去,独臂厨师长在怀远郡王的团队中。名声还是不错的,至少煎饼很好吃,用了杂粮面,羊汤和面加香菜……很对突厥人的口味。
“老王。你怎么来了?”
李思摩此刻神情也略有凝重,看到王祖贤,精神一振。一旁苏烈一瞧只有一条胳膊的王祖贤,愣了一下。再一看王祖贤的气质,心中暗道:难道是河套劲卒?
“郡王,铁勒人老把戏,他们骑兵一定绕过去了。郡王,让我带人冲吧!”
跟围三缺一有点像,但又不是,正面一上来攻的很凶,是给两翼骑兵争取迂回的时间。时机一到。正面立刻暂停进攻,这时候敌方本阵肯定是由紧绷到松懈。然后两翼发动之时,就是一拥而上碾死对手。
以多欺少的时候,在草原上和添油战术一样好用。
“铁勒人死的还不够……”
思摩压低了声音,在王祖贤耳边说道。
“郡王!”老王同样凑近了低声道,“夷男不是斛薛部,入冬了。他输不起。”
李思摩一怔,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夷男输不起,输了冬天怎么办?二十万胜兵难道直接冻死一半?
“河西吾等不知其布置。”
思摩盯着王祖贤。
独臂将军正色道:“两强相遇,勇者胜!”
言罢,他上前一步郑重道:“郡王,夷男二十余万兵马,施展不开!我没带过大军,崇岗镇也就几百号弟兄,但大场面也见识过。河西步卒阵势。最多摆下两万。铁勒人营帐肯定不像我们。只要冲过去,一定能冲乱!”
“你那点人够吗?”
李思摩又问。
“不够也得够!四千弟兄打个折,我带两千人冲,剩下的。看郡王了。”
呜呜呜呜……话音刚落,两翼号角传来。王祖贤连忙大叫:“铁勒崽子动手了!”
他连忙冲出营帐,叫那些正在吃炒面的厨子们拎好菜刀,披挂好之后,立刻动身。
咣叽咣叽的声响,步卒多是关内道河北道的汉子,河东道的都在两翼压阵,防止铁勒小部族反水。
他们这里也有三五万人马,万把人都是斛薛部,李思摩不是信不过薛不弃,而是不相信这小子能把斛薛部全捏成一团。
“传令!向对岸放箭,给老王压阵!”
言罢,李思摩眉头紧锁,低声道,“操之啊操之,你可千万别来啊。”
这时候,苏定方起身道:“郡王,定襄精骑要去剿匪了,你拦着也没用!”
说完,苏烈也是急冲冲地戴好了铁胄,在帐外拎了一杆马槊,立刻招呼人马,朝着左翼去了。
“孩儿们!都跟着老子走!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
王祖贤扯着嗓子大吼,“就一样,老子冲了你们冲,别停,别停——”
嗡、嗡嗡……然后就是一阵短促一阵悠长的破空声。
“冲——”
一声怒吼,王祖贤拎着长刀就开始冲,对岸箭雨呼啦啦地过来,叮叮叮叮全射在铁板上,然后一根根断裂,落在冰冷的河水中。
“跟王哥——”
“冲啊——”
嘭!
后方也是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传来,叮叮叮叮……
“俺弄他娘的,射俺腚上了,射俺腚上了!这王八犊子射俺腚,射自己人呐——”
嚎叫声传来,王祖贤听了大骂:“别停!别停——”
然后几个河北道的汉子屁股上插着自己人的箭,一边嚎一边冲向河西。
此时河水那点冰冷,根本没办法让人冷静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两千步卒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火热的。
王祖贤一马当先,竟是第一个上岸,岸边一排举盾竖矛的铁勒步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独臂将军双目圆瞪如铜铃,吼道:“杀胡狗——”
噗!
一刀切去,竖盾标兵还没来得及格挡,脖子被擦了一刀,顿时热血喷了四周一圈。
轰!
上岸的厨子们脑子一片空白,就记得厨师长王祖贤吼的那声“别停”,于是一个劲地冲,什么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