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呆了呆,道:“王爷哪里去?”
李治叹一口气,道:“送佛送到西,这两个惹祸精总算是回去了,咱们自然是要送回宫里的。也好向阿爷阿娘交差。”
王润听他说“咱们”,便知道也是叫她一起的,忙笑着道:“王爷说的是。”
两位小公主正对这九嫂难分难舍,见她跟了一起回宫,自然高兴,便一齐坐上马车往宫里去。
待到了宫中,到了立政殿见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看着两个小女儿的样子,满意地笑了——面上虽略黑了——成日窜跳晒的——但是脸上却长了些肉,人看着也精神。甚好甚好!
长孙皇后笑道:“这两个磨人精这些时日来劳累九娘了。”
王润忙道:“公主们活泼可爱,十分招人喜欢,我在府中无甚琐事,公主们到来正解了我寂寞,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劳累二字?”
若是别人说这话,长孙皇后只当她是奉承,但是对于知道女儿们在晋王府一举一动的长孙皇后来说,却知道王润说的是真话,不由笑道:“我知道你辛苦,不必谦虚。这两个磨人精我还不知道么?最是折腾人的,这些时候累坏你了。阿青,去把昨日得的人参拿来,还有血燕多拿些,给九娘带去补补身子。另外我记得你最爱信阳毛尖,今年新进上的才来,我不大爱这个,你都拿去吧!”然后又说了一长串的东西,衣料首饰,古董字画,应有尽有。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珍品,而能分到立政殿的东西,更是珍品中的珍品。阿青得了令,立即有侍女去动作,足足摆了一地。
王润看得目瞪口呆,忙摆手道:“无功不受禄,这么些东西,儿媳哪里能受得起。况这些东西这般贵重,阿家留着补身最好,我看阿家面色不大好,想是这些时日劳累了。宫中万般琐事,都需阿家决断,阿家更该好生保重才是。我还年轻,哪里用得着这些了,倒让人笑话我轻狂。”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越发满意,这些时日宫中经历巨变,其中缘故涉及长子与次子的矛盾,实在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在外人及子女面前,她都忍了并装的很好,不想却被这个小儿媳妇发现了。心中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照顾小姑,体贴入微,并不曾稍有懈怠,看兕子和末子就知道了。又不居功自傲,谦虚谨慎,更是我皇室儿媳中的榜样,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你不要推辞。若有人多言,只管寻我说话。”
王润心中一紧,这太子妃落胎之事背后还有许多诡秘之事,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又见长孙皇后意志坚决,便也不再推辞。阿青是长孙皇后心腹,听了皇后吩咐,又有两个小公主叮嘱,早已将各样物品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来,装整了足足三个大箱子里,最后那箱子一点缝儿都没有了。
而后王润又禀明皇后要往东宫去给太子妃问安。毕竟自从出事之后,晋王府便接了两个公主闭门自娱。东宫之内还未曾来问安。
长孙皇后听了,叹一声,道:“去吧!”
到了东宫,却见合宫上下静悄悄,各个太监宫女行动都小心翼翼,仿佛怕说话喘气都犯罪一样。让跟在王润身后一起来的缠枝绕枝紧张地打哆嗦。
太监报进了内室,好半日功夫,才见人回来。
不想来人却说:“太子妃说,她有些头疼,若见了晋王妃,怕过了病气,还是日后她好了再见吧!等她好些了,再请晋王妃来东宫相聚。”
等了这么半日,竟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王润等人皆有些惊愣,这是平素最知礼的太子妃吗?
看来落胎之事对太子妃打击很大,自己当初的那尊送子观音不会惹出什么事吧?心中越发不祥,王润忙笑道:“是我打扰太子妃休息了,那等日后太子妃好些了,我再来问安。”
那回话的太监听了这话,憋着的一口气才顺了下去,额上的汗才落到了地上。阿弥陀佛,他真怕极了这位如今正甚受皇后殿下宠爱的晋王妃发飙啊!毕竟这次是太子妃失礼了。
作为妯娌,人家好心来探望你的病,你可以不见,但不该干撂人家那么长时间,或者可以派个可以代表你的尚宫来说一句。何况人家和你也没得罪你啊!反而人家待你是一片真心啊!谁不知道当初晋王妃动了自己的嫁妆给太子妃送送子观音的事啊?太子妃这一手确实做得太不地道了。
王润却是没想这么多,她最不擅长安慰人了,若是见了太子妃她也不知道该说啥,还不如不见。若是越说越遭,那就是得罪人了。因此一听太监这么说,她立即就跑了。妈呀,东宫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
但看在太监的眼中却是问题严重了,呜呜,果然,晋王妃还是生气了。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太子妃知道啊?
当这事传到长孙皇后耳中的时候,版本已经换成了太子妃摆脸色给前来探望的晋王妃看。
长孙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偏向哪一方?
但明知道如今长子一脉正慢慢偏离了轨道,她却无能为力,更让人无奈。而她的身体又能支撑多久呢?
回了晋王府,换了衣裳用了晚饭洗漱了,左右四顾,却有些空落落的。
少了两位小公主,实在寂寞许多啊!提笔写了几个字,也是不能专心,画画也无甚趣味。只觉百无聊赖。便让丫头们开了长孙皇后赐下的那三大箱子物品。
不想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