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墨又拿出一部一次性的手机,递给霍欣,开口说:“联系到的那个大买家已赶到苏州了,你上岸吧,去把人接来。对方只知道这部手机的号码,你拿着与对方联系,一定要小心谨慎,有异常就立刻中止。如果一切正常,接上头后,只准带对方的一个领头的人,单独来这里,知道吗?”
霍欣接过手机装好,说:“放心吧,老板,我会随机应变的。”沈甫墨点头,说:“你办事,我当然放心。”霍欣转身下游艇,上了小快艇,开动,驶回岸边,离开了。
何教授问说:“买方是什么背景?”沈甫墨说:“是个叫李同番的华人,领了美国绿卡,做进出口生意。”何教授说:“这当然是明面上的,暗里和你我一样吧?”沈甫墨点头,说:“他有一样比咱们强。”何教授说:“是什么?”
沈甫墨说:“他入了外籍,是美国公民,一旦出了事,他可以呆在美国不出门,受美国保护。”何教授说:“我记得中国与美国之间可是签有《中美刑事司法协助协定》的,在中国犯法,中国可以要求美国抓捕罪犯的。他又能强什么?”沈甫墨木然的慢声说:“你是不是想起了那个‘开平案’?”
何教授说:“不错,三个银行行长贪污后逃到美国,却因为中美有协定,一个被引回判了刑,另两个在美国也被判重罪入狱。”沈甫墨说:“这不一样。如果是美国公民,你以为会这么成功的就办了?国与国之间一交涉就复杂了。李同番要逃脱,总比咱们要多几成希望。”何教授沉默一下,说:“你说的有道理。等咱们做完这一次,要想着也寻个退路,最好是移居到美国。”沈甫墨默然。
卫西风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语气尽量的淡化了许多,但含的那一份对将来下场的隐忧,也是不言而喻的。一个人活着,保有良心上的安宁与平和,是一份最大的财富,千金不换。
何教授又问:“这人很陌生,我记得以前好象没与他打过什么交道。怎么联系上的?”沈甫墨瞧一眼西风,说:“起因是这个小西风。”卫西风一听愕然,说:“因为我?不会吧?”沈甫墨说:“你难道忘了在你母亲开的那家夜总会里,你打了那个贝总的一群手下,惹出事来?”卫西风当然记得,却不知这事和李同番有什么关联,睁着大眼瞧着沈甫墨,却没出声。
沈甫墨接着说:“我怕他事后找你的麻烦,有一天闲空,我就约了贝总一起吃饭,把事情化解一下。当时,其中坐陪的一个人就是李同番,那是第一次见面。贝总知道我,也了解李同番,居间这么一介绍,就联系上了。谈到了文物这方面的事,他说如果能搞到值大价钱的,就与他交涉,他愿意买下,搞到美国去。”
何教授哦了一声,说:“他要是真能顺利搞到美国去,肯定是翻倍卖出,赚上一大笔。”沈甫墨说:“那是当然,不过,风险也是极大。他要在美国售出,也是要很费心思的。”何教授说:“他敢做,看来也有门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沈甫墨说:“这咱们就不去管了,只要顺利卖到他手里,而事后又牵连不到咱们,就算安心了。”何教授说:“这倒是。”
卫西风想到这批货既然值大价钱,那么一定是极珍贵稀有的文物或艺术品,就这么走私倒卖,并且是会流落到外国去,这一项罪名当是很重的,不禁心中有些乱跳。
过了一会儿,霍欣打来电话,说已接上头了,只是李老板不肯来,坚持要与沈甫墨通话。沈甫墨微一沉吟,让霍欣把一次性手机给李同番听。李同番说:“为了安全起见,会面地点由我来定。”
沈甫墨冷冷的说:“现在风声很紧,你难道要我带着这批烫手的货在身边,就这么在大街上四处的乱走?”李同番说:“那我不管。这是中国,是你们的地方,我可不敢保证你是不是在给我下套,抓我,或是黑吃黑。做这一行,总得防着一些。”沈甫墨嘿然一笑,说:“难道你希望我就这么轻信你?我也不敢保证你是不是在给我设陷阱?你要是拿了货不给钱,然后把我干掉,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李同番也冷笑,说:“这是你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我敢动你?”沈甫墨说:“我也不得不防着。”李同番说:“我告诉你一个会面的地点,二十分钟赶到,只准带一个手下来。要是迟了,交易取消,我马上动身回美国。”
沈甫墨听了,很是气恼,但想到这批货一日不出手,就要担一日的心,保不准就会出事。他略一沉思,说:“好,你也只准带一个手下。”李同番说:“就这么定了。”将会面地点说了,然后把手机还给了霍欣。
沈甫墨交代说:“你立即回来吧。”霍欣应了,并小声说:“老板,岸边藏着一辆旧车,是我让人偷着买下来的二手车,警方查不到的,你开那辆车吧。”沈甫墨说:“你想的周到。”挂断手机,冷笑说:“我早料到这姓李的会搞这一手。”
何教授说:“你想怎么办?”沈甫墨说:“这样,你等霍欣回来,就一起在这里等着。这批货我不带去,先去空手会面,看情形再说。”何教授说:“好,你要小心。”沈甫墨点头,说:“有西风陪我去,不怕。”
卫西风默然,心想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陪他走一遭,总不能眼看他去涉险而不相随。两人回到岸上,找到那辆旧车。沈甫墨亲自驾驶,拐上公路,疾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