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乌那希和好了,又成了坤宁宫的常客,只是朝堂一直不太平,他的脸上也鲜见有笑容。
半个月之前,鳌拜几个以藐视上命、拨地迟误、纷更妄奏等罪名将反对他们换地提议的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俱论处死罪。康熙心知苏纳海等三人并无大罪,只因惹怒了鳌拜而被妄加罪名而已,鳌拜坚持要将三人处以极刑,遏必隆、索尼附和,苏克萨哈也不好再反对就怕惹火烧身,只好沉默不语。康熙坚持不允鳌拜所奏,只是批准刑部拟定的将三人各鞭一百,没收家产的处罚,再之后,鳌拜公然无所顾忌,最终竟矫旨假托皇帝诏令将三人处死。
三人的死讯传回来的那一天,康熙称病没有去上朝,而是叫了乌那希去乾清宫作陪。
乌那希看着小皇帝面色难看,坐在暖炕上沉默着一言不发,轻叹了一气,也爬上了炕,与他面对面坐下,把带来的食盒里的粥点一样一样拿出来摆上了他面前的小桌子,轻声道:“我方才听人说皇上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用过膳食,多少吃一点吧。”
康熙一动不动,只看着乌那希,沉默了半晌,突然问她:“为什么你玛法也要跟朕对着干?”
乌那希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这本是前朝事,怎么着都不该跟她说的才对,所以也没等乌那希开口,康熙又摇了摇头:“朕知道,他不可能真正跟朕一条心,他也要顾着他的家族利益……算了。”
乌那希不敢评说,只沉默不语,给他碗里夹菜。
康熙勉强吃了两筷子,与她岔开了话题:“过两日上元节,玛嬷说要请戏班子去慈宁宫唱戏,叫大家一起去看,热闹热闹,你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弄妥当了,让她老人家高兴满意。”
“我知道,皇上放心,我会办妥的。”
和乌那希说了几句话,康熙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点。用过膳,叫了身边太监端了个锦盒来,亲手递给乌那希:“这是朕命造办处特地给你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乌那希略有些疑惑地接过,打开看了看,是一支造型别致的海棠式样的珠花,中间镶嵌着一颗质地无暇的珍珠做点缀,十分的抢眼。
“下头的人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这珍珠是产自长白山的贡品,”康熙说着又略有些尴尬道:“之前你生辰本来就打算送你的,后来给耽搁了……”
根本是之前乌那希入宫之后的第二个千秋俩人在冷战,康熙哪里拉得下那个脸。
“很漂亮。”乌那希笑着谢恩。
康熙拾起那珠花,亲手帮她插.进头发里,看着也很满意,道:“这个东西朕没给别人送过,特地给你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过两日上元节,你戴着这个,去给太皇太后她们瞧瞧。”
“好。”乌那希笑着点头。
到了上元节那一天,因为只是家宴,没有外人,乌那希也就只穿了平日穿的皇后常服,林兰给她挑的浅粉色的颜色,衬得她越发白皙娇俏,头上再配上康熙送的那珠花,连王安都忍不住奉承道:“主子娘娘当真是艳丽无双,皇上看了一准打心眼里喜欢。”
乌那希伸手拨了拨头上的珠花,也跟着笑了起来。
清宫里的女人都是梳两把头,也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多繁复的点缀,即使是乌那希这个做皇后的,平日里也就装点几朵鲜花瓣在头发上就算了,不过今日是过节,不单是她,其她那几个也会用心打扮,乌那希自然也不想被她们给比下去了。
打扮妥当之后,乌那希就带着人直接去了慈宁宫。
她去的不早也不晚,其他四女都先到了,太后带着一众太妃又比她晚到一步,康熙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众人按着位置分配,在各自的小桌子前坐定,戏台子上的戏还没有开始,都也只是陪着太皇太后闲聊。
在一片祥和气氛中,偏偏就有人开口挑起了事,孩子没了安分了没几个月又故态萌苏的博尔济吉特格格突然看向了钮祜禄氏,笑了起来:“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倒是跟主子娘娘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妹和主子娘娘是双生姐妹呢,不单这衣服的颜色一个样,昨日听人说皇上赐了枚特地叫人打造的珠花给主子娘娘,倒是没想到妹妹连这个也有,跟主子娘娘戴的看着也是相差无几。”
她这么一说,钮祜禄氏脸色当下变得尴尬无比,乌那希也有些恼了,其实她刚来的时候一眼看到跟钮祜禄氏撞了衫就有些后悔不该听林兰的话说打扮得柔美一些选了粉色衣裳,就该穿只皇后才能穿的大红色便就不会遇上这种尴尬情况,至于那珠花,钮祜禄氏的那个跟康熙送给她的还当真是有几分像,都是海棠花式样,只不过钮祜禄氏的那枚珍珠略小略暗一些而已,但不过,既然这是当下京中贵妇之间最流行的款式,不巧撞上了也不是没可能,乌那希看得出来钮祜禄氏在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似乎是很懊恼,不过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忽略这事,偏偏就有人要跳出来煽风点火。
其实康熙也早就注意到了,钮祜禄氏和乌那希装扮几乎一模一样,站远了看许是都难分辨出人来,尤其注意到自己特地送给乌那希的东西她头上也戴了一枚,更是不怎么高兴,便就显得他前两日跟乌那希说的“独一无二”的话有些讽刺,他好不容易有心情跟自己的皇后风花雪月一把,结果反倒弄得乌那希尴尬,自然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