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乌那希传召的纳喇氏很快就来了,看着乌那希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对方也不敢造次,规矩地请了安,乌那希却没有免她的礼,只开门见山问道,“马佳格格的香料里有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纳喇氏惊了一跳,当下反问道,“马佳格格的香料也有毒,不是只有张格格和董格格屋子里的香料……”
话说到一半,对上乌那希冷厉的双眼,纳喇氏便又改了口,“请主子娘娘明察,奴才并不知情,也是这几日才听说的。”
“马佳格格说,几年前她生病的时候,你去延禧宫探望她,问她要了一些香料去,可有此事?”
纳喇氏道:“奴才也只是觉得她那里的香料好闻,才要了去。”
“是嘛?”乌那希却不以为然:“你的份例跟她的都是一样的,她那里有的东西你也有,而且那种香料不过是最普通之物,为何你会需要开口向马佳格格讨?”
“奴才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
“本宫记得,你之前送本宫花露的时候有跟本宫说过,你对香味敏感,哪怕一点细微的味道也能闻得出来区分得开,是有这么回事?”
纳喇氏慢慢搅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着唇道:“是。”
“既然如此,本宫身边的丫鬟都能闻出那香味道不对劲,没道理你就闻不出来吧?”
“……是奴才疏忽了。”
“你是非要本宫把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提来,严刑逼问他们你问马佳氏要了那香去的用途是不是?”乌那希说着,语气里便已经带上了几分怒意:“本宫私下里叫你来就是还想给你几分薄面,你最好还是识趣一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就都给交代了……”
纳喇氏犹豫了片刻,终究是跪到了地上去,低下了头:“主子娘娘恕罪,奴才……奴才确实知道……”
“既然你三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马佳格格宫里的香有问题,为何不禀报与本宫?”
纳喇氏支吾着解释道:“奴才当时也只是闻着味道奇怪有些怀疑,就问了她要了一些来……后来私下里叫人送出宫去找人检查,才……才知道里头加了毒药……奴才不是故意隐瞒的……奴才只是不想惹事……”
“不想惹事?”乌那希不满道:“你觉得这样的理由本宫会信?”
“奴……奴才不敢说……”
“本宫替你说好了,你原本怀疑是本宫做下的,是本宫看不得马佳氏受宠又连着怀孕所以在她的香料里下毒,对不对?”
“奴才该死,奴才……”
“你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不奇怪,那本宫这里呢?之前那两个月你日日来坤宁宫给本宫请安,别说你闻到那香味就没觉察出不对劲!”
这下纳喇氏当真是吓得脸都白了:“主子娘娘恕罪……奴才……奴才……”
却是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乌那希冷哂:“本宫看你不是不想惹事,是想冷眼旁观看热闹吧?在明知道本宫也是受害者之后依旧没有将事情禀报给本宫,你打得不就是想看本宫也生下病弱儿的主意?”
被说中了心思,纳喇氏低垂下头,再不敢争辩,只不停地开始磕头请罪。
乌那希不耐打断她:“你又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下的这等事情?”
纳喇氏拼命摇头,眼睛都红了:“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是想过要查的,但是不是奴才自个宫里的事情,奴才不方便查,实在是不清楚……”
乌那希没好气:“是钮祜禄格格!”
纳喇氏有些愕然,竟然是那个一向以气弱示人从不与人难堪的钮祜禄格格?
“钮祜禄格格说她从马佳格格那里听说了你问她讨要香料的事情,又知道你一贯对这些东西又有研究,本还担惊受怕了几日,以为是被你发现了,没想到你这里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乌那希讥讽着:“你以为自己是在看别人的笑话和热闹,你又知道你的第一个孩子,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才早产的?”
听到这里,纳喇氏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她:“是博尔济吉特……”
乌那希冷笑:“你当真以为是那个蒙古格格?”
“奴才审问过那宫女,她一口咬定是博尔济吉特氏,她……”
“她故意冤枉博尔济吉特氏的呢?”
纳喇氏再次白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似乎是不可置信哽咽道:“是……钮祜禄格格?”
“钮祜禄格格说,可惜你有了一次教训,怀上第二胎之后严防死守她再找不到机会,你那里又不能用那种香才让你侥幸平安生下了孩子,你该庆幸你儿子被抱去了宫外养,要不现在怎么着还不一定了。”
听着这些残酷的话语自乌那希嘴里吐出,纳喇氏已经整个木了,双目通红,眼泪不消片刻就爬了满脸,原来她一直以为的大仇得报却不过其实是找错了人而已。
乌那希对她这副样子很有些看不上眼,又道:“上回博尔济吉特格格出事的时候,本宫跟你说过的话,你没忘记吧?”
当然没忘,她还有把柄在乌那希手里,这才是纳喇氏整日里提醒吊胆的原因,就算康熙对那博尔济吉特氏无情,但不代表就会这么容忍自己陷害她,何况若是被太皇太后知道,纳喇氏简直不敢想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奴才不敢了!奴才真的不敢了!”纳喇氏回过神,又一叠声地开始求饶:“主子娘娘!您再原谅奴才一回吧!”
上一回也说保证再没有下次,尽心竭力效忠自己,纳喇